第56章

司封朗瞳孔扩张。

“在他成为庾国皇帝的那一刻起就死了,你的师父甚至都不是司空仿。”

“他只是被留存了一部分记忆的傀儡,是披着人皮的鬼。”

“你杀不掉他。”

“他在你的体内活着呢。”

……

白愉不清楚丹赋圣的结界里正在发生什么,他还在做笔录。

他还需要弄清楚和司空仿交易的人是谁,他本以为自己问不出太多线索,那人应该会通过一些特殊的功法隐瞒自己的身份。

结果司空仿直白地给出了那人的名字——酉雉。

原本只是跟过来混一混的玉獒惊了一下。

“酉雉?”白愉也看向玉獒,“这位似乎也是丹先生的旧部?”

何止是旧部,这家伙和玉獒一样,就是丹赋圣养在身边的“孩子”。没被派发过重要的任务,基本就是陪丹赋圣一起玩的。

这位酉雉比玉獒大许多,也不是丹赋圣从小养到大的,但他对丹赋圣的孺慕之情比玉獒强烈得多,他们一狐一鸟是不太对付的。

早期酉雉嘲讽玉獒被丹赋圣认成了狗,而玉獒开始把酉雉的名字当成了“有痣”,酉雉眼角有一颗泪痣,玉獒还以为这是丹赋圣用酉雉的面部特征给酉雉取的名字。

后来玉獒有了反叛丹赋圣的念头,酉雉便更看不上玉獒这个“不认主的狗”了。

再就是丹赋圣被流放,人类和魔妖三族冲突加剧,大动荡之后互相妥协,开始融合。

玉獒为妖族奔走,而酉雉则是跑出去云游了,他接受不了所谓的新世界,他觉得自己过去重视的那一切都被毁了。

玉獒猜测酉雉是生了心魔的,但玉獒管不着,他与酉雉就不是同路人。

如果是酉雉联系了司封朗,那么自己爱人的死是不是也和他有关系?!

玉獒喉咙里溢出低吼。

“好啦。”一只手忽然从他的脑袋顶摸到他的脖颈。

丹赋圣出现在玉獒身边:“别让心魔侵占了心智。”

正被审问的司空仿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大徒弟:“封朗?!封朗你怎么样?!你的头发……”

“师父,我都想起来了。”司封朗扯了扯嘴角,“我……到底算什么?”

司空仿被问得懵了一下,他下意识看向丹赋圣,直觉告诉他,是丹赋圣对司封朗做了什么。

然而丹赋圣满脸无辜,在接触到司空仿的视线后便往晨归身后躲去了。

晨归面无表情,熟悉他的人能看出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但在场唯一熟悉他的那位正在演戏。

司封朗苦笑着摇了摇头:“师父,你能控制你的情绪吗?”

司空仿对魔族的恨是毫无缘由的,因为司空仿没有司封朗那样的深仇大恨。

司封朗终于明白他们是什么,他见过玉玺的内景,那一个个被吊起来的干枯尸体。

他们就是那些尸体,他们早就死了。

而玉玺,或者说这套功法就是寄生尸体的鬼魂,是冬虫夏草的那根草。

它承载着怨念与仇恨,明明司空仿记得自己过去那些并不算黑深残的记忆,明明司空仿不是个弑杀无道的皇帝。

可他就是恨啊,这个恨与他过往的经历无关,与他真正的思想无关,它粗暴而强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