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宙池王母亲健在,时书再问了问老人家的身体情况:“我认识一位神医,老人家身体不适,届时我让神医来看看,定然健康无虞。”
林养春,出来吧你。
宙池王朗笑:“先谢过二公子。”
所谓社交,就是闲聊。
时书小心翼翼看周围的护卫,在亭子里聊了片刻,两个人起身逛起园子来。
“二公子,请。”
时书和宙池王走在前面,其他人只能远远跟在背后。时书趁机悄悄看了眼谢无炽,他作为随从侍立,站在人群中,目光一直在时书身上。
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像谢无炽那样,在皇帝面前都能奏对自如?
两人尚未提到合作之事,到了一片园林。腐肉的气味,时书一抬头,原来是这庭院里养着鹰,名曰“海东青”,肉条正是给鹰吃的。
那鹰猛地向时书扑来,带起血腥味,时书瞳孔紧缩,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赶走赶走!”宙池王道,“请二公子前来,观赏我儿的射箭之术。”
在外交中展示武力,一般有炫耀武力震慑对方的意味。宙池王观察着时书的表现:“我人武力强悍,虽在狁州兵败,但还有些力气和手段。”
放着许多鸽子,那老鹰闲来无趣,便捉来鸽子,撕扯得鲜血淋漓。几位年轻的族壮儿上前,手持弓箭,鸽子在天空飞翔时,几人挽弓而射,鸽子立刻坠落下来。
时书觉得血腥恐怖,但见过了谢无炽的射术,回忆着回答:“在我们北军当中,也有善射的骑兵,狁州战役时冲溃军的平逸春便是。”
“平将军……”正是先锋大将,宙池王尴尬笑道,“确实善射。”
狁州一战的胜利,不仅瓦解了军冲破城关的野心,还增强了景人的自信。这些人,心中不畏惧谢无炽的军队是不可能的。
再一起往前,宙池王再问:“听闻谢大人在长平、信固两府屯田养兵,情况如何?”
时书:“治安平静,军中规矩严整,从不烧杀抢掠。”
宙池王:“谢大人果然非凡。”
时书深呼吸了一下,背诵道:“夫兵者,不详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不详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
宙池王称赞:“《道德经》,好好好。”
时书生怕说错一个字,轻轻咳了声,控制着眉眼。尽量展现景人的风采。
再走了片刻,宙池王似乎终于按耐不住,问起:“本王听元观说,你曾是小树的救命恩人?”
时书:“这,救命恩人称不上……”
“本王并不熟悉谢大人,只听闻出身于僧院,曾为大景皇帝潜邸谋士,有从龙之功,故而数年间起用,年纪轻轻手掌北军枢要。只是……这谢大人,说话算数吗?”
时书心里一凛:“什么意思?”
“本王可以与大人合作,怕只怕,利用干净,便遭弃用。这部落府州数十万人,生计何寻啊?”宙池王捻着胡须,“实不相瞒,若不是元观竭力劝说,二公子仁慈大义、不滥杀无辜,本王实在难以取信。”
时书懂了。
谢无炽……城府深沉,连元观也对他心存恐惧和怀疑,只怕被利用干净了就扔掉。
如果不是时书的存在,他们绝对不敢献上这个计谋。
“……”如果没有自己,坐山观虎斗,利用宙池王再一脚踢开,倒也符合谢无炽的性格。
时书慎重地说:“具体事件由大王和家兄商议,小弟不能许诺。但商议后,我兄长答应你的事,绝不欺骗。”
宙池王点头,终于放心了的模样。这时,远远传来一阵钟声,原来是神诞寺的祭祀雅乐。
宙池王向钟声方向鞠躬,道:“听闻,谢大人和计都大神同一日诞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