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止住笑容:“我笑的很明显吗?”

谢无炽站起身,拿放在柜子上的药,另外让人置办午餐。时书趴在被褥上,总觉得这一幕很熟悉,好久之前从鸣凤司追兵手下逃走时,也是后背受伤,趴在床上谢无炽每天照顾他。

时书遏制不住兴奋激动的心情:“谢无炽,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昨天遇到了元赫和元观,你还记不记得?北来奴街那两兄弟。”

谢无炽端着一碗牛乳,走来:“记得。”

时书:“我在山坡后偷听他们说话,没想到对面的人骑着马突然出现,我当时拔腿就跑。”

谢无炽坐到床榻边来:“然后呢?”

“然后,我肯定跑不过马,幸好路边有壕沟,我一下就跳下去了,起码两三米吧咕噜……”

谢无炽端来东西,时书看也没仔细看,凑近喝了一口继续倾诉,“然后我就在那渠沟里跑,太黑了,好多刺藤和杂草,但有人跳到了前面去堵我,懂我意思?两面夹击,咕噜”

谢无炽手指扣在碗沿,时书急着说话,都没看一眼牛奶,喝一口说一句话。

“我心想这不成,一会儿二打一肯定我死,我就掉头回去打咕噜,结果发现是元赫,我的个老天爷,他浑身的腱子肉你懂?长得像超人。”

谢无炽垂着眼,见时书唇角泛着淡淡的奶渍,用指腹蹭了一下。

时书是清新俊美的眉眼,笑起来极有感染力,望着谢无炽:“总之硬碰硬我绝对打不过他,毕竟人各有所长吧,他就用刀划我的后背,搞得血淋淋的,让我趴着装死。”

“太惊险了,那个兵说要割我头时,我血液都倒流了。也是元赫阻止,当时送小树送了四十里,也不过区区四十里!”

时书埋头喝了口奶:“不过她怎么结婚了,她才几岁?满十八了没?”

谢无炽倾斜碗口,耐心地让时书喝牛奶,时书没喝两口又抬头:“我想起来,当时回家太晚你还生气了?现在呢?谁再骂我?”

“黑子,说话!”

“……”

谢无炽捏着他的下颌:“一碗牛奶,要喝半小时。爸妈怎么养的?”

时书抱着碗咕噜咕噜几口全喝了,说:“我太有实力了!”

谢无炽指尖摩挲他的唇角:“和我确认关系那天,你都没这么高兴过。”

时书:“确认什么关系?”

我俩什么关系?

“………………”

时书想了一秒,才想起他是男朋友。谢无炽的手在他脸上抚了半晌,反应过来,龇了龇白净的牙:“谢无炽,你不要摸我了。”

谢无炽收回手,门内送来煮好的白水蛋,他接过来。时书看他正经的衣服,问:“你一会儿还要走吗?”

谢无炽:“这两天公署多事,我要常去,你的线索很重要,不仅得追回军粮,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时书哦了一声,鸡蛋剥好,谢无炽坐在旁边喂他吃:“还有一碗粥,等你吃过再休息会儿,我要回趟议事厅。”

时书咬他递来的鸡蛋,咬了两口:我没手吗!?

“啊!”

时书伸手去拿,刚动了下,疼得把头埋进枕头里:“我还是想说,元赫这大哥下手是真下手啊,疼死我了!”

果然人的下意识行为其实有一定道理。

时书没穿衣服,背上只盖着极纤薄的软被,听到疼,谢无炽另一只手掀开被子纵横交错的伤口结成血红色肉疤,从肩胛骨蔓延到腰窝,肩颈和屁股上缀着细碎的伤口。

谢无炽眼神暗下,视线从时书的清瘦的后颈往下,烙印到白皙腿根,将薄被再拉上来。

“背上很多伤口。”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