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我没看错,就知道她是可造之材。”

杜子涵:“你呢,你这些天在燕州干嘛?”

时书喝了口茶:“我就天天闲逛,到点了接他下班。”

杜子涵:“……”

时书说着说着耳热:“其实。”

三个现代人,好像没必要聊古代的东西。杜子涵问:“你俩算在一起还是复合?”

时书:“……”

时书开始手脚不停地一会儿抓抓筷子,挠挠碗,再看天气:“啊,没有。”

好尴尬,谁懂啊!热气直冲天灵盖!如果不是坐在靠窗的位置,时书肯定不想面对,拔腿就跑,和初高中被人表白时一样。

“复合吧?走的时候我就说,是前男友,你还不认。”杜子涵左右瞅瞅。

时书一只手揉着蓬松的头发,揉成蒲公英,少年的手背清瘦白净,浮出些青筋,手指白皙细长。

杜子涵恍然大悟:“时书,你耍我是吧,你是不是跑的时候就有感情了?”

时书看了眼谢无炽,谢无炽坐姿端正,再转开目光:“你能不能换个话题,净说些让人尴尬的话。”

时书总不能说爬床这个事,嘴硬在心里说。

杜子涵:“早看出你俩是一对了。”

时书耳朵通红,刚上大学那会儿,班上有人谈恋爱了也是这番打趣,时书一般是在旁边看热闹发笑那个,现在轮到了自己。

时书转过脸偷看谢无炽,这个关系确定得比较潦草,他也不懂谢无炽的心情。谢无炽衣襟整理矜贵,端着茶杯的手指修长,没多说什么。

什么啊。

这个就算男朋友?

谢无炽你给点活人动静。

菜点了满满一桌子,大鱼大肉,时书跟子涵慢慢聊开了:“白家屯好还是秦村好?”

子涵:“秦村呗,什么地方有秦村好,天天在海滩上晒太阳捡贝壳,大鱼大肉。不过白家屯也很好,人多,没那么孤单。”

时书夹了一筷子清蒸鲈鱼,去掉刺后放到谢无炽碗里:“我觉得白家屯也不错,至少比赶路好吧?那大半年,基本都没地方好睡。”

两个人心照不宣,杜子涵说:“当时抓流民,咱俩不想去,在荒郊野外睡了三天的乱葬岗。你半夜做噩梦吓醒,梦里一直喊:‘谢无炽救救我!’”

“………………”

时书脸上本来有笑,闻言猛地抓起抓起馒头往他碗里放:“你这嘴堵不住?”

谢无炽筷尖正夹着鱼肉,闻言顿了一顿。杜子涵眼珠子乱转,啃了口馒头。

分开那一年多,时书当然想过谢无炽,而且总是想,整个人都沉默寡言了不少。后来觉得太影响心情,就不让自己想了,那段时间杜子涵很意外:“你们正常朋友是这样的吗?绝交跟失恋了一样?”

怎么可能不想谢无炽,来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他,和他同床共枕睡了一整年,亲吻和拥抱都是亲密的表达,谢无炽总是亲他和抱他,时书也习惯了,把他当成哥哥。分开以后才发现,谢无炽那时为了不和时书分道扬镳,也算煞费苦心,跟他在一起很安全,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是谢无炽保护自己。

时书想起以前的种种,还有谢无炽背着他走过的路,心里顿时百般滋味。

欺骗是真的,恨是真的,情也是真的。

时书:“总说那一年干什么,多吃点儿,今晚我请客。帮林养春打了三天的工,现在兜里有钱了。”

杜子涵无所谓,但他很在意另一件事,端了杯酒敬谢无炽:“谢哥,我对时书真的没想法,就好朋友,你从此以后放过我吧,我绝不会妨碍到你。”

谢无炽端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