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死,人生的快乐之道,可以逃避一切。

时书想了半天耳朵通红,才找到话题:“你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走的时候也没觉得很难受。你自己高兴比较重要。”其实还是有一点难受。

谢无炽坐在床榻旁不知道在想什么,若有所思,听到时书的话,也显得心不在焉。

片刻后道:“好。”

“?”

你干嘛说话一个字一个字。

时书:“真的好还是假的好?我以后会经常看你的手腕,最好别有新的伤口,不然我对你也没办法了。”

谢无炽问:“你困了吗?”

时书:“还可以,不是很困,但是可以睡。”

谢无炽:“你睡,今天恐怕也累了,我先不打扰你。晚安。”

说完,谢无炽站了起身。时书伸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袖子:“你去哪儿?”

“我不走远,隔壁的榻上。”

时书心里有点想笑了,不是哥,你干什么呢?这么矜持?时书忍不住问:“为什么?这床挺宽,够睡我们两个。”

谢无炽:“怎么了?你害怕吗?”

时书:“我害怕什么?”

谢无炽静了片刻,重新坐回床上:“我留下来,和你一起睡。”

时书没懂这个拉扯,他想到木寨里的接吻心脏还会猛地跳一下,但这件事实在不知道怎么问起。擦枪走火?意外事故?

真是意外事故为什么沉迷情欲地吻?真意外事故又舔上了是吧?明明当时意识算是清醒。

时书抱住被子,忽然感觉很悲哀:变成黄书了。

时书躺下时,碰到了谢无炽的亵衣布料,忽然想到他以前还裸睡呢,尤其是流放那段路上,一到晚上就脱衣服,还脱时书的,脱完就从背后抱住他往怀里带,肩颈和手臂的肌肉死死地箍住时书,抱着他睡一晚上不说,时书其实经常蹭到他。

不过那时候一般都是谢无炽身体不好,才跟抱娃娃似的抱他,一般不会乱碰他,时书也就没有特别反感。

不过现在,身旁的谢无炽平躺着,声息都轻到了极点,整个人端方正直,睡姿疏远客气,透露着一股凛然无犯之感。

时书一时间没睡着,满脑子都是木寨里谢无炽说过的那些话。他说过他有焦虑症,一焦虑就会整夜整夜睡不着,自己离开后他应该就经常头痛睡不着吧,那现在睡着了吗?

时书不清楚,但也没有问。他慢慢地想困了就睡着了,只是潜意识里,似乎听到了身旁一声叹息。

*

窗明几净,明媚的阳光从窗棂透到屋子里来,时书醒来时谢无炽果然不在身旁,早就起床晨练,忙碌着他的事情。

时书坐在床头时,看见那只三花小猫跑进屋子里来,喵喵地叫了几声,时书笑嘻嘻地回应:“嘬嘬嘬。”

“喵!”三花陌生地看他一眼,眼睛瞪得像铜铃,转身嗖嗖嗖跑了。

“干嘛啊?一点都不认得我了?”时书跳下床,盥洗架子上放着银盆和帕子漱口用具,他把自己收拾了一遍,在假山上找猫玩儿,没一会儿,谢无炽从洞门中踩着细碎的阳光进来,身后跟着管家和送饭的下人。

时书一看见他,动作便没有那么无拘无束了,停止逗猫,从台阶跳下来。

时书吃了饭要去仇军营,谢无炽吃了饭得去公署与其他将军们商议狁州战事,不过起床得早,这饭吃得并不着急。

时书坐在椅子里喝粥,剥了个鸡蛋,视线里是谢无炽缠着白纱明晃晃的手腕,问:“你那个样子,疼不疼?”

时书说得抽象,谢无炽竟然完全能听懂:“以后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