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后背发凉:“这也是你一手操办的?”

谢无炽:“只要目的正义,就可以不择手段。我的目的是统一景、,当上皇帝。而韩王之流,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魔念,一经煽动便会放大成滔天野火。韩王也是有欲念,才会采纳这种计谋,我只是顺势而为。”

分别至此后,这是时书第一次和谢无炽坐在一起。听着谢无炽这些话,脑海中回想着另一句话。

有一天,你意识到跟你朝夕相处的好友居然是你事业上最大的对手,并肩作战过的友情就会开始扭曲和变质,直到任何感情荡然无存,只有对权力的追逐。

时书这几天,一直在反复地回忆这句话。

“到了,大人。”侍卫道。

时书如梦初醒,跳下马车,眼前便是营寨和都统制的军帐。这一年半谢无炽一步登天,步入宦海,少不了开牙建府、起居八座,早已有专门的心腹奴役伺候他,也有护卫队、甚至军队为他安全保驾护航。

时书一走到都统制的军帐前,便立刻有闻风的仆从喜气洋洋站在帐外:“二公子!”

还有人抹眼泪:“二公子,终于找到二公子了!”

“快快快,二公子请!”

所有人,都把时书当成谢无炽的亲弟弟。

兄终弟及,谢无炽的权威和荣耀,都投射到这个亲弟弟身上。

倘若谢无炽自立后身死,一纸遗诏,他的一切权力便转移给时书,这是兄弟之间的血缘继承。

“天下共主……”

时书站在营帐门口,望着飞龙大旗上明晰的“谢”字,往前一走,竟然磕到了门槛。

“二公子,无妨吧二公子!”有人匆匆扶他。

时书跨进门内:“我没事。”

谢无炽,就凭你的手段,走到这个位置,是不是只是时间问题?

时书的心里一团乱,他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谢无炽实现他的目标,当上皇帝,依靠他对自己的感情,杀了他,接下来赢的就是自己了。

“………………”

时书站在营帐门口,意外自己这个念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魔念,这是自己的魔念吗,回家的魔念?

时书进了营帐,正有侍从迅速把汤药端到谢无炽的案前。

时书坐下,侍从上来问:“大人,可要用膳?”

谢无炽抿唇,并不表态,时书道:“端进来吧。”

谢无炽喜欢自己,哪怕再没心没肺都能感受到。

……很奇怪,被一个男的喜欢。电视剧里看过利用感情,那都是男女之间,时书明白利用两个词,却没想到过去利用一个男人的感情。

饭菜还没端上来,时书看到桌上的汤药,道:“谢无炽,先喝药。你胃不是一直不好吗?这几天”

话说到一半,时书停下,他是为了自己。

谢无炽坐着没动,时书犹豫后端起药碗,道:“喝一口。”

谢无炽:“免了。”

但时书的一汤匙褐色药汤放在眼前,谢无炽按住了手底下的纸和笔,启开唇,停了一秒才含住汤匙,视线第一次毫不躲避地和时书对视。

奇怪。

谢无炽的眉眼生的很贵气冷淡,漆眉长眼,睫下散着阴影时便有几分晦暗,整个人似乎阴沉难测,所以一开始时书总觉得他看人像看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