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

你自己休息你的,关我什么事?说得这么暧昧?

时书挥散思绪:“行,休息休息最好,我的意思是最好不干活。”

说话怎么挺肉麻的。

时书乱想时,没留意到杜子涵扭头正看着他俩,眼神观察。

“?”看什么?

杜子涵购置的院子坐落在一条小巷尽头,进门以后,果然收拾得整整齐齐,地面清扫干净,水缸里装着冰块,几间房屋明亮干净,一旁的棚户底下则是厨房,锅碗瓢盆全都添置好,有一种淡淡的家的温馨之感。

杜子涵满肚子的话,刚进门就打开了话头:“我来了这一年了,除了收留我的人家,从来没睡过一天的房子。也是拿谢哥的钱,终于有房子可以住,太感动了。”

时书:“你这么惨。”

到现在,时书才跟他聊起来:“你多大?”

杜子涵懂事地拿着菜去下厨:“我二十五。”

时书:“你还在上学吗?”

杜子涵:“对,我北航的,在读研二。你呢?”

时书有种老调重弹之感,转过视线:“你问谢哥,他是清华的。”

杜子涵:“你呢?”

时书:“我……北体。”

“卧槽!你还是体育生啊?”杜子涵听到这些熟悉的名词,再次老眼通红:“亲人啊,亲人。”

谢无炽站在长廊下,看院子里的雪,对他们的话题并不参与。时书眼看杜子涵也不太会做饭,建议道:“让谢哥来,他做饭好吃。”

杜子涵明显经过那天晚上的事,很害怕他:“哥长成这样,还会做饭?”

时书:“对,他心理医生建议过他,做饭,写日记,保持自律的生活,情绪能更稳定,所以会做饭。”

杜子涵:“不是,他能做给我吃?”

时书:“当然可以,我哥人真的不错。谢无炽,快来快来!”

谢无炽垂下眼睫,看着这两个大事做不了,小事不会做的人,没说什么,拎着刀放到水盆中清洗干净,开始切菜洗菜。

杜子涵一脸得了便宜不敢吭声的表情。

时书看谢无炽拿刀,猛地,一段记忆开始复苏。方才在城门外,箭风凛冽,风雪吹乱了人的衣摆,谢无炽眼中染着暗影,一条腿踩在人的胸膛,慢条斯理将箭镞拔取,血便从喉咙汩汩地涌出来。

时书对生死不再应激,但刚才大对逃民活生生的屠杀场面,却是第一次见。

时书走到谢无炽的身旁,这寒冷的北方冬天没什么菜,只有一些家常的腌菜,和牛羊猪肉炖杂烩。时书盯着谢无炽切菜的手,忍不住道:“今天杀人了,你心里怎么想的?”

谢无炽:“我没想过。边疆的士兵也许每个人手里都染着人命。想多了,会缺少往前走的勇气。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从来不怀疑自己。”

时书眉头打结:“我要怎么才能做到像你这么强大。”

谢无炽:“做不到就不做。”

谢无炽似乎是会刻意训练意识的人,能做到什么场合想什么样的事,比如在性命悬于一线时,他绝不会产生怜悯和同情之类的情绪,只有杀戮。空下来后,或许才会想一想。

时书看向天空:“好神奇的造物主,怎么造出完全不同的人。”

时书回到原地,和杜子涵一起说话,杜子涵听说这件事,脸都有些扭曲:“我靠,真的假的?”

恰好,饭菜做好,在房间内升起炉子,炭火把房间烤得暖烘烘的。杜子涵终于忍不住大倒苦水,说尽委屈:“我刚穿越过来就要饭,也试过去别人家打工,但没有户籍,很快就被官兵给抓了,把我们这些流民拉到另一个县城去屯种,我猜应该是军事边疆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