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呈澜说:“老夫就不去了,陛下禁止结党营私,下了朝专来看你一趟已是破例,你们年轻人说话便是。”

谢无炽:“是。”

“跟你说的话都记住,陛下的事只要用心去办,便不会有事,倘若办不好,你这好不容易拿到的乌纱难保,他们不会放过你。”

柳呈澜说完挥了挥手,有个奴才来搭着他手臂,他抚了抚胡须,让这人扶着,在官兵的守卫下走上了轿子,一径离开了高华楼台。

聚拢的官员大部分离开,只有几位还站在原地,谢无炽神色淡漠如水,道:“把刚才那少年叫回来,让楼上单开一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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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书知道谢无炽在和官员说话,话中机密不能泄漏,便自己先走了,心情十分愉快。行!现在知道他活着就好了!

不过时书走了没多远,背后传来声音:“公子,公子?”

时书扭过头,见是一位清秀小仆役,自道:“小的叫李福,老爷让小的来叫公子上高华楼吃饭去。”

时书:“哪个老爷?”

“公子的兄长,谢御史!”

时书抬了下眉毛,可以,谢无炽,这才刚成就摆上谱了。

“好啊!”时书随同他一路往高华楼上走去。李福说:“小的是御史台发派来伺候老爷的小仆,从今以后就跟着老爷和公子了。还有个周祥,这会儿跟在老爷身旁。”

时书:“吃住都一起啊?”

李福点头:“是,是。小的爹娘是罪犯,小的也生在牢里,从小就跟着爹娘在各个衙门服役,这两年调来御史台打杂洗衣服,这会儿把小的拨给谢御史当奴婢了。”

时书看他:“你多大?”

李福:“小的虚岁十九。”

时书:“那你不是和我一样大吗,兄弟,别那么客气。”

李福慌张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时书拍拍他肩膀。

高华楼,转身归来,现在的我还能不能进了?时书被李福引着走上门去,越往上走楼层的隐私越高,朱门绣户,一扇一扇的门紧闭,时不时从门内传来丝竹管弦之声,还有男人的起哄和女人的娇笑。

李福悄声说:“楼上这几层都是朝廷里人订的位子,不让普通人进来的。老爷初登朝堂,以后这些地方都会常来。”

时书没穿越前算小康家庭,衣食无忧,对社会顶层的人生活不了解,但电视还是看了一些。那些顶级会所和酒店的觥筹交错,香车美女,钱色交易,大概正是如此。

不过时书从一开始,就不想成为封建富贵中的一员,垂着眼皮不太在意:“行啦,我小心点。”

正前方一扇门打开,走出个满身酒气的人拎着裤腰带。

门内的欢声笑语涌出来,时书一扫而过,和在长阳县遇到许珩门和许珩风两兄弟一样,这间屋子里坐着几个正经人,也坐了好几个衣着浮艳的帅哥美女,左拥右抱,凑在一起摸来摸去。

在官场,钱权色,无论哪种诱惑都会被放大到极致。

时书扭过脸,准备走开,叼着根牙签的人反倒盯紧他:“这小白脸谁啊?”

时书当没听见,还要走。

那人拦着,笑眯眯问李福:“送哪间的?长得挺漂亮,过了跟俺玩玩。”

李福擦额头上的汗:“这,这位老爷……”

时书回味了一遍听懂这句话,抬头:“不是,兄弟你长俩眼睛不会看啊?”

这人长得很英武,肩背宽阔,满脸日晒雨淋的痕迹,一看就不是在朝文官。悍气更像行伍出身。一看男人就不对,也像大景军中的习气。

冯傀直:“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