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树绿荫下的大门,阳光洒在眼中,时书心中思考着:“对我这么好,仅仅因为我们都是现代穿越来的?还是说,我也跟那封账本、或者王妃、喻妃一样,有什么作用呢?”

时书灵光一闪,不免跳脚:“不会是看我长得帅,一开始就决定要睡我,才对我好吧?”另一个声音又在说,“谢无炽对你是真好啊!你怎么能这么卑鄙地揣测他呢?!”

这三个月自己一览无遗,但谢无炽连年龄还没透露,心机智谋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所以也看不透他。

“好你个谢无炽,所以你也能在权力之间游刃有余,靠的就是说谎?”

时书一路嘀嘀咕咕太热,加上口渴便随意跨入了一间茶摊。

老板弓腰过来问:“这位公子喝什么茶?”

时书:“来杯清热的就行,多碗开水。”

“得嘞!”

时书坐下,没成想这茶楼坐的都是清闲无事的读书人,手持折扇挥来舞去自显文雅,正在品评时局朝政,其中一人喝了口茶说得唾沫纷飞:“要说近日东都最红的新人,便是现在关押在御史台那位‘兰台控鹤’!简直是横空出世,震惊朝野!忽然便生出这么个厉害的人物,据某同年好友说,这位控鹤大人生得更是峻拔高华,仪表风流,十分光彩夺目。”

时书:“谢无炽,你是真的火了。”

时书边喝水边支起耳朵听,另一位说:“他竟敢以一介白身进谏陛下,可以说是有勇有谋,倘若他能入朝为官,也许是好事一件呢?”

“本朝可未有白衣入相的先例啊?”

“他如果能赢下这次豪赌,扳倒那个大奸臣之功,进驻朝堂有何不可?”

“……不行!他要是入了朝堂,我们这些科考入仕的又算什么?”

这两个人揎拳裸臂激烈地辩论着,俨然有打起来的趋势。一旁的老板连忙上前化干戈为玉帛:“好了好了,二位歇着。买定离手啊!就赌这十日哦不是,已经过了三日。就赌七日之后,这位引起东都轰动的‘兰台控鹤’的人头会不会落地,好不好?”

“好啊好!赌就赌!”

“谁不敢赌?得罪内相还有喻妃在旁撑腰,纵横十年的权宦怎可能轻易扳倒?我看你们真是喝大了。我就赌他人头落地!”

“………………”

我赌你人头落地,你还赌谢无炽人头落地?

时书哐地放下茶杯,两三步走到桌案前:“停下!别人的性命是给你赌钱的?你还赌别人必死无疑?你一副斯斯文文的读书人模样,没想到心这么黑啊?”

书生懵了:“你,你是谁?怎可当街辱骂他人?”

“我就骂了,你别管我是谁。”

时书一脚踹在桌子,震得茶水抖了几抖,从兜里掏出钱往柜台上一扔:“戏谑人命,你一辈子发不了财,考不上状元!”

“你!你!你!岂有此理!”这书生被说得面红耳赤。

时书发泄心里的不爽,转身大步离开了茶楼。

蒸笼里闷热的天气,头顶上忽然出现了阴云,拢在头顶暴烈地晒着。时书走了一会儿,地面砸出豆大的湿印,从一两枚演变成了水浪一样的潮湿,这大伏天气的东都,竟然隐约有了要下雨的趋势。

时书蒙头就跑。

“下雨了下雨了!”

*

这七日时书频繁往来于院子和御史台,和谢无炽说几句话。

第十日,当他身影再出现在御史台,反被拦住:“你哥已经不在这里了。”

时书:“他去了哪儿?”

“连人带奏本一起送进了皇宫,正在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