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脑子里霎时想到什么,差点把碗砸了:“啊,你非要听这个称呼吗?”
谢无炽唇色发白:“我想听。”
“……你是不是有点儿缺爱了?生病不舒服吗?”时书笑了,笑容开朗阳光,“好,宝宝,宝宝宝宝,宝宝,来喝一个。”
为何没心理负担,因为他室友偶尔也管他叫宝宝,虽然时书一直觉得不理解,但直男有时候就是gaygay的。
时书叫一声,谢无炽就喝一口,莫名其妙的一个场面。
时书:“宝宝,马上喝完了。”
谢无炽饮下了勺子里的药。
时书就觉得有点儿暧昧了。不是,有点暧昧啊。
时书这才反应过来,谢无炽的视线一直黏在自己脸上,那股子悍然的戾气也消失了,注视着他,抿紧唇,取而代之是一种流水般的平静。
怪怪的,给时书一下弄别扭了,站起身:“我把碗拿走。”
“我睡了,有点疼。”谢无炽也道。
等时书回来时,谢无炽拉上了被子,领口衣衫松松地被揉出褶皱,端正眉眼蒙着一块白布,一派清骨损伤的病弱模样。
谢无炽太爱说谎了,假笑,假话,有时候觉得他似乎很平静风轻云淡,可有时候,又觉得他有些阴郁。
时书想不明白,便不再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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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暴雨忽至,狂乱雨幕中,院子里站了几个太监。
这几个太监以探望的名义要见谢无炽,被时书拦住,说他感染了瘴疠,正在养病中,不便见客。
“不便见客?唔,何时染上的?咱家怎么听说前几日还在城里盘问,要查这舒康府的民叛,还要查染坊司被屠杀死绝的案子呢?”这人冷笑,“世子府好长的手,怎么伸到淮南路来了?”
时书:“我不知道你说的事,他一直在医药局帮忙驱除瘴疠,我们和大夫一道来。”
“好会嘴硬,话既然说开了就记得分寸。这案子要查也该凤鸣司来查,和你们毫无干系。再要越俎代庖,就请你们走一趟了。”
几个太监捏着鼻子,便不再多说,在风雨中撩动袍袖回去,死神一般地离开。
“……谢无炽和那群幕僚,被盯上了?”
时书仔细一想想,熬好了粥和馒头,晾得微凉后进门到床头:“素素净净一菜一粥,谢无炽,吃饭了。”
谢无炽口中咬了一片纱布,今天林太医来,说照他的咬法,恐怕把牙齿咬碎,让时书往他嘴里塞东西。
谢无炽并不清醒,额头冒着冷汗,但身体的温度高得人。
“你这病也不知道多久才好,度日如年,京城还来了太监……”
时书取出他口中的纱布,被口水润湿了,放到一旁。馒头撕成一小缕一小缕,时书放到他唇边,被唾开。粥放到唇畔,也立刻流淌开,让布帛垫着才不致于弄脏床铺。
时书:“吃点儿东西……额头更烫了,发烧不会加重了吧?”
谢无炽就像一堵铜墙铁壁,时书撬不开他的牙关。在床铺底下太难着力,时书索性爬到了床上,双腿分开跨在他身上,压住被角,将撕碎的馒头塞到他口中。
拍他的脸:“喂,谢无炽。”
谢无炽过于顽固,怎么都吃不进去。
他似乎做了噩梦,弥漫着压抑张狂的气息。时书掰开他的唇,舌苔上放着半颗药丹,牙关战栗。
这种发狂的模样,在医药局待着时书见过许多,高烧引起颅内神经紊乱,可能出现精神问题。先前就有人伤人,掐人的脖子,发狂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