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洛斯安静捏着写着扮演两个字的卡片,翡绿色眼珠看向顾元昭,悄声:“昭昭,你会演戏吗?”
顾元昭抱着小胳膊,虽然不知道要演什么,但也无比自信:“那当然,这世界上就没有我顾元昭做不成的事!”
贝米米眨眨眼睛没插嘴,温一昊则是在听到顾元昭这句狂妄话的时候下意识的想嘲笑,可又想起昨天对方划龙舟时的英勇,泄了气,只是瘪瘪嘴。
船屋酒店内,一堆人吵闹起来。
只有沈与禾,宛如石化了似的,在导演说完要表演的时候,就再也没动过了。
仔细一看,眼底无光,脸色苍白,连向来红润的唇瓣都似乎褪了些色,整个人如同灵魂出窍,魂归故里。
脸上一整个大写的想死。
沈与禾是真的很无助。
不明真相的人只知道他演过很多剧本,觉得他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就如同殷罗曼刚才说的那般。
可天知道他在片场的时候,都是在摆烂啊!
乐星从没给过他什么好的剧本,他也根本就没有演戏的天赋,完全是被乐星逼着不得不去,在片场就跟个呆木头、工具人似的,因为性格社恐,几乎都是避着别人走,出道四年,归来仍是新人……结果现在一下子要在综艺上表演什么,还是当场直播,他冷汗一瞬间就下来了!
不行啊这对社恐来说简直是噩梦,大写的地狱。
沈与禾心下焦虑,越想越焦虑。
双手放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揪着裤子的布料,揪得那片地方皱巴巴一片,指节都泛起了白。
众人还在讨论着,叽叽喳喳的,可那些声音仿佛都远去模糊,浮在耳边听不真切,他好像陷进了一个漩涡。沈与禾紧紧抿着唇,低着头,过于焦虑和恐惧,似乎都出现了躯体化,额头冒冷汗,胃部似乎也有点抽痛,目光涣散,脸色苍白。
他脑子里还一个劲地飘着不行不行不行,他那么社恐怎么能去表演,怎么可能表演的成功。
越念叨越焦虑,越焦虑越急。
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倏地,一只手从旁处伸了出来,覆在他的手上。
“沈与禾。”
温热的感觉从手背上传来,那道沉稳好听的男声也仿佛带着什么力量,让沈与禾下意识地朝声源看过去。
他还在恐惧着,呼吸略急,脸色苍白不好看,却也衬得眼睛一圈泛红,杏眼含着水光。尤其是眼尾,好像谁拿着胭脂涂抹上去了似的。
顾随呼吸轻轻顿住。
下一秒,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朝青年坐过去了点,将倒好的一杯温水轻轻推过去,低声:“别紧张,这不是件什么了不得的难事。”
沈与禾欲哭无泪:“我,我……”
太长时间没说话,加上情绪激动,嗓子眼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导致他声音都哑了下去,词不成句。
乍一听,音色失真了似的,很难听。
沈与禾又抿了下唇,眼底有些难堪。
“我知道,”顾随手还覆在他手背上没离开,轻轻拍了拍,“没什么,你只是太紧张了。”
顾随大致能猜出来究竟是什么导致青年变成这副模样,他轻声说着,嗓音奇异的令人平静:“放轻松,我知道你不擅长这个,可还有我和昭昭在呢。就算真的要表演,到时候你只用在旁边站着就好了,当个背景板,其余的由我和昭昭来,眼一睁一闭,发个呆,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见青年朝他看过来,眸色终于有了点变化,目光里隐带着希冀,顾随展颜一笑。
“别忘了你天天喊我什么了,演戏这种事,我在行。”
大约是顾随说的十分认真且坚定,卸去了沈与禾心上一些无形压力的缘故,沈与禾终于觉得自己好受了些。一回过神,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大夏天里出了一身的冷汗,室内空调风扫过来,他居然觉得有点冷。
沈与禾深吸一口气,抿抿唇,低声道谢:“谢谢顾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