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
不要怕……
妈妈在这里……
妈妈只是,睡一会儿……
“我已经……死了……”
朱彩娟的表情有些空洞, 苍白的脸颊流淌而下透明的泪水, 又逐渐变为鲜红的颜色,阴森森的鬼气喷涌而出,会议室内霎时间充满了阴冷的气息。
鬼相显现了。
白屿清起身走向会议室门口, 外边走廊安静一片, 没有任何动静,似乎朱彩娟的变化没有引起刘娟的任何察觉。
“不用看了, 我的变化只会在这一间屋子里,她不会察觉到的, 我女儿……她用她的能量供给我, 让我活在一个她创造出来的美梦中。”
朱彩娟慢慢变回了正常人的模样,表情悲伤。
“我的孩子,她一直都很辛苦。”
会议室内温度回暖,朱彩娟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感受着吹拂在脸上的风,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校园,伸手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
白屿清走到饮水机边接了杯水,走到窗边递给她, 问道:“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彩娟看了他一眼, 又看向远方, “那真是一个狗血又糟糕的故事,如果我说了,你们会帮我的女儿对吗?”
白屿清道:“如果我们和她能够达成一致的话,会。”
朱彩娟看了看手中的水杯,放在窗台上转头问道:“有谁能给我一根烟吗?”
商榷扬了下眉,“当然。”
白屿清侧眸看了他一眼,淡声道:“陆卓。”
陆卓看了他一眼,了解地从商榷手中接过烟和打火机,走到朱彩娟身边为她点燃一根烟。
商榷走过来将白屿清拉远了一些,道:“想必你需要的时候比较多,留下吧。”
朱彩娟接过烟和打火机,笑了笑道:“说的也是,谢谢。”
白屿清又打开一扇窗,也不催她,看着窗外的风景,闻见若有若无的烟味时,眼波微动,又抬眸看了商榷一眼。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商榷微微垂眸,将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对着他眨了眨眼。
“我和刘传是表兄妹,在穷乡僻壤的小山村里,基本上所有老人的观念都没有改正过来,他们不认为近亲结婚是错的,也不认为近亲结婚会生出畸形儿。”
“你和他们讲道理完全行不通,会跟你讲古时候就是表兄妹指腹为婚怎么怎么样,老祖宗都是那样过来的,怎么就你们不能这么过。”
“我大学毕业以后,在城市中找到了工作,回家的时候,被父母和刘传的父母合伙扣在了家中,他们拿走我的身份证,切断我与外界所有的联系,逼我就范。”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不管是城市的发展还是法律的普及都没有那么发达,所以我迫不得已,答应了他们荒唐的决定。”
“我本想趁着去领结婚证的时候,我就能摆脱这一切,就能让他们知道近亲之间是不能够结婚的,更不能组成家庭,我以为法律可以保护我,就算我现在假装妥协也没有关系。”
“可是不对的,我不该妥协,假装妥协都不该,人往往后退了一步,就等于告诉别人,我可以再后退一步,再后退十步,甚至再后退一百步。”
“我没有等到领结婚证的时候,他们又逼我妥协了,他们要先办婚礼,先洞房,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再让我们去领结婚证。”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知道的,知道这行不通,他们只是收了彩礼,碍于面子,将我推了出去,再后来,我就怀孕了,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让人开的证明,竟然替我向工作单位请了一年的事假。”
“等我被很多人监视着生完孩子,他们终于放了我,一年的时间,我基本已经和社会脱了节,呆在那个小山村里边像一个刚刚入世的原始人,所以没有过多久,我就被开除了。”
“刘传和孩子跟着我来到了城市中,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好像都是皱皱巴巴的,很丑,所以什么都没有察觉出来,我想过新的生活,所以我积极学习,想要将这一年的生活补回来,终于,我也找到了一份工作,就是在这里当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