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商榷的声音不算大, 其他人也离得并不近, 但因为刚刚谭谨言夸张的嚎叫引得不少人把注意力都放在了他们这边, 以至于还是有几个人听到了这样令人目瞪口呆的一句话,场面一时间诡异的安静下来, 看过来的视线有没听到所以迷茫的, 还有听见了想看热闹的,更甚者有火辣辣的视线里面盛满了激动。

“各位客人,请跟我来。”

庄园的大门已经完全关死, 埃森的声音打破了此时安静又诡异的气氛, 白屿清的视线终于从商榷脸上转了回来,还没来得及说话, 余光就瞥见那道宏伟的大门正在慢慢消失,然后那片位置取而代之开满了无边无际的火红玫瑰。

商榷盯着谭谨言指向他的那只手, 唇边挂着散漫的笑意轻飘飘道:“再这样指着我, 就把你的爪子剁下来哦。”

谭谨言立马识时务地把手收了起来背到身后,然后赶紧退后一步,“那个,对不起啊, 我不是故意指你的。”

呜呜呜, 这个师娘看起来好可怕,师父什么时候谈的恋爱啊。

白屿清淡声道:“别吓他。”然后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不是错觉, 他眉头微蹙, 没有出去的大门了, 所以要离开的是那栋城堡?

“大门没了!”一个男人惊呼出声,显然也看见了大门消失的景象。

刚刚安静下来的人们又开始沸腾起来,几个老玩家捏着眉心显然有些不耐。

嘈杂中,一道温热的气息吹打在白屿清的耳廓上,男人低沉又带着些不满的声音像是要咬上他的耳朵。

“清清,让人做事好听的话不会说就算了,连称呼都不喊,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白屿清垂眸,正落入一双正酝酿着风暴的异瞳里,那里边揶揄与冷意并存,复杂的几乎让人分辨不出眼睛的主人究竟想要表达那种情感,又或许,他根本就没有在表达情感,只是不满想要据为己有的玩具突然和其他对于他而言陌生的人有了交集。

“阿榷。”白屿清如他所愿轻声喊了他的名字,然后问道:“你在不满什么?”

商榷抬起头,两人的视线调转了一个方向,他就这样看着白屿清,眸子深处藏着一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认真和暴虐,用仅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道:“你喜欢他?”

白屿清微微蹙眉,“喜欢?”

只有这两个字,商榷眯起眸子,暴虐从一分慢慢往上攀爬,可随即,他又听见白屿清不似作假的带着几分迷茫问道

“那是什么?”

玩家们那边已经安静下来,埃森在前边带着路,所有人跟在他身后朝着百米后的城堡出发。

商榷伸手拨弄了一下落在白屿清眼睛上的黑色碎发,那双黑眸依然纯粹干净,轻易的将他涌动的坏情绪熄灭了个彻底,他几近温柔又满意地笑了,然后道:“没什么,我们该进行游戏了。”

白屿清盯着商榷率先跟上队伍的背影,眸中晦暗不清。

喜欢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吗?

为什么这两个字总能牵动人类的情绪?

他从未感知过这两个字代表的情感,准确的说,在遇见商榷之前,他从未感知过任何情感,他明白每种感情用汉字代表的意思,可是完全不知道它们是什么东西,他缺少对情感基本的感知,他缺少共情的能力,他无法与外界产生规则内的交集,所以他时常被人遗忘,被所有人小心翼翼的对待,客气又疏离。

即便这样,他也没有想要去接触这些他不曾有过的情感,也很喜欢独自相处时的惬意自在,可是现在,他居然有种想要接触这些情感的冲动,因为商榷知道这是什么,知道喜欢是什么样的东西。

从远处看时全部都是奶白色的城堡走近了才发现上面有金色的壁沿相间看起来很是恢弘,玄关的大门被侍从一左一右地拉开,埃森站在门口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整个客厅非常空旷,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亮的能映照出头顶的水晶吊灯,红色的地毯从带着金色扶手的旋转楼梯蜿蜒而下,墙面上挂着许多昂贵的油画还有动物的标本,沙发前的桌上燃着烛台,空间内萦绕着淡淡的玫瑰香气,玩家们总算能顺顺当当的放肆呼吸了。

十五位玩家全部进入了城堡,埃森一个手势,城堡的门缓缓关上,咔哒一声,是上锁的声音,所有玩家心里一沉,游戏正式开始了。

【请玩家开始相互进行自我介绍,限时五分钟。】

谭谨言扬了扬眉,“呦呵,这游戏还挺人性化的,自我介绍都专门留时间,大家好,我叫谭谨言,谨言慎行的谨言。”

白屿清看了他一眼,又被指尖上细微的疼痛引导着移开了视线,始作俑者无辜的朝他笑了笑,仿佛指尖上新增的月牙痕与他没什么关联。

李旭再一次翻了个白眼,看着谭谨言的目光里写满了傻白甜这三个字,道:“我叫什么刚各位伸着脖子看热闹的时候也听见了,李旭,姓李的李,九日旭。”

李旭身边的那个瘦高男人简洁利落:“吴岩。”

出声提醒新人的女玩家微微颔首道:“霍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