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过头问:“庄贺松家在哪?”
庄亦楠说出了一个与北京相邻的城市。
“不从这里走回去要接近三百公里,按照每步走0.6米,你刚好走差不多五十万步。”蔚然在手机里的导航软件里搜索了一下距离,“五十万步,五万块钱,你好像也不怎么亏。”
“你和庄亦楠怎么还欺负小孩子€€€€”
庄亦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都是第一次做人,我也没义务让着你。”
“可能是我太天真了,刚刚我还希望你能真正地理解到自己的错误,试图和你讲道理,现在看来,你还是这么一副狗改不了吃屎的模样。这个年纪就能干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实在是老天赏粪吃。”
“别说我欺负小孩子,会抢劫、盗窃、骗人的人已经没资格当小孩子了,我这是在应对罪犯。”庄亦楠提起庄贺松的衣领,把他提溜起来。他本就站在门口,于是庄亦楠很轻易地就把他拖到了门外,“哐当”一声,毫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庄亦楠想说什么,但被蔚然打断。
很少能看到蔚然这样强硬地说话,他冰冷的声音隔着门传到庄贺松耳朵里:“你哥哥因为种种原因可能不好管教你。如果你一定要告状,没关系,让你爸爸妈妈来找我吧。”
“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告诉我手机密码和支付密码,把钱还给你哥哥。”
“第二个选择,”蔚然说出的话掷地有声,“滚。”
他拖着庄亦楠回训练室训练,庄亦楠任由他拉着走。即使蔚然不管生气还是不生气,都是那副没有表情、冷着脸的模样,让外人总是很难根据表情判断他的情绪,但庄亦楠从蔚然迈得比平时重一点的步伐判断,他现在还在不开心。
在进训练室门之前,庄亦楠停住了脚步,轻声说:“别生气了。”。
蔚然低下头,额前的头发和睫毛乌黑,更衬得他雪白的脸仿佛冰雕一样没有生机,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没生气。”
“真没生气?”
“被欺负的人是你,你都没生气,我气什么。”
庄亦楠顿了顿,从蔚然的神色判断他在撒谎,立刻软下喉咙,用撒娇的口吻说:“好好好,你没生气,那我生气了,你可以哄哄我吗?”
“……”哪怕知道他肯定又是要诡计多端地说些什么会让自己不好意思的话,蔚然还是稍微软和了一点神色:“怎么哄?”
庄亦楠指了指自己脸颊:“你亲亲这里,我就不生气不难过啦。”
蔚然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的心疼一闪而过。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凑过去,在他酒窝的位置印下一个轻轻的吻。
轻得就像一片羽毛落下。
但就是这样一个轻吻,仿佛找到了庄亦楠体内的开关,他笑了起来。被蔚然亲过的地方,有一枚小小的酒窝浮现在脸上:“谢谢哥哥,我现在已经好啦。”
蔚然知道他就是在哄自己,但是看着他脸上的酒窝,忽然觉得自己也没那么生气了。
一场训练赛打完后,二人才不紧不慢地下楼。在门外喂了一小时蚊子的熊孩子本来就是从家里溜出来的,现在没钱没手机没身份证,又不敢报警,实在想不到回家的办法,只好哭着说出了手机密码。
庄亦楠把钱转回来之后,才把庄贺松的手机和书包丢到门口。任凭庄贺松再怎么哭闹,他都没有再回头。
小允问:“他一个人在外面没事吧?”
庄亦楠道:“我给他妈妈说了。”
“他妈妈一会儿会来接他吗?”
“不知道呀,”庄亦楠道,“之前让我多让让庄贺松的就是她,我刚刚把她也冷嘲热讽地骂了一顿。”
“……”小允有些好奇庄贺松和庄亦楠的关系,但出于礼貌还是没问出口。
她看见蔚然面色依旧不虞。
庄亦楠给蔚然倒了满满一大杯水:“哥哥,你刚刚训他的时候说那么多话,都快赶上平时一年说的话吧?喝口水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