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诉云翻过一页,王青城就进来了:“大人,外头的灾民已经分得差不多了,有九成多的人住在难民营,还有不到一成多的人……”
这些人都是得到家里的书信,本不信任,但走投无路了,只能根据书信中描述的路线而来,因而见到家里人,本地当了许久官员、亦或是士兵的男男女女泪眼朦胧,一个个过去亲自接,检查证明后,自然就被接到家中了。
也有像容忠渠他爹一家子没文书的这种情况,也没得办法。
没有证明,哪怕家里人来认也不能接回家。
只要没把这些人一股脑的都放进来四处乱窜,王青城已经省心多了,现在这样最好,外面再有人前往,他们官方就一一收纳,有家人有证明的就让家人接走,没有家人没有身份证明的,那就需要住在集中场所。
“可是这么多人,我们应该如何安置他们呢?”王青城小心谨慎。
这一点容诉云早就思忖妥当:“继续做好卫生管理,没有家人接的百姓安置好一日三食,检查合格七日后,可先行租赁土地进行耕种,也可进入工厂,进入工厂工作。”
王青城点点头:“的确可以……”
顾牧青在容诉云心里面也点点头:“的确可以都招为工人,咱们现在虽然比几年前更加有钱了,开放了生育,女孩子们也生了很多的娃娃,但是也不能都指望她们啊……难不成让他们一下子生五六七八个……啧……那可不行,所以说普及了生产和医学,但是生孩子还是一道鬼门关,家家户户有一两个孩子便够了……咱们地方大,几大主要郡县的人口也早就以区为中心聚集了起来,可好些地方依旧可以开发,这些难民就可以吸纳进来……”
说着说着,顾牧青拍了拍拳头:“宝儿,我想起来了,海边的造船工厂还有矿场那边都可以增加生产员工!”
容诉云:“……”
顾牧青几句话之间就拍板了这些难民那的去向。
的确如此,如今他们的城区虽说可以接纳难民,但数量过多,难免人口过剩。
于是容诉云就着顾牧青的思路,再辅以自己先前的想法,很快新的文书就一封封的发放了出去。
通知下发的时候,容忠渠一家正和他的爹爹哥哥嫂嫂们起了争执。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吵闹的几里地的人都听到响声,可又不敢大摇大摆的看热闹,只扒拉着木头门缝,偷偷竖起耳朵听。
“你这王八羔子!”
先骂开来的就是老爷子。
老爷子吃了五六天的饱饭,虽然干瘦,可眼里不再浑浊,那原本破破烂烂的拐杖早就变成了精致的手杖,可惜这手账明明是容忠渠送的,现在却被老爷子打向了容忠渠身上:“逆子!我可是你爹!当爹的住儿子的房子有什么大碍!这是血浓于水的父子之情,你竟让你这老爹待在这苦难之所!孽障!”
这几天吃饱喝足,容忠渠可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容忠渠一时不察,就被狠狠的敲了一棍子。
“嘶!”
这一下子敲的他屁股蛋子直哆嗦。
可容忠渠还要脸,不敢捂着屁股,只咬着牙脑穴飞跳:“爹!我知道我们血浓于水,你是我的亲爹呀,我怎么舍得让你在这里吃苦,但是你得守法啊……我怎么能把人随便就放到城里家中去……再说要不是爹你把通关文书都弄丢了,还有那些身份证明,但凡有一张,我都能把你放进来……”
老爷子脸越来越红,越来越涨,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跳出来了,见自家亲爹这样,容忠渠的声音也越来越小,虽然他这边站着法理,可是情理却在他爹那里。
唉……
肘手。
这事实在太麻烦了。
他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穿着,之前还能日日吃冰果,喝奶茶,而他的老爹却在外头风餐露宿,瘦成了一把骨头。
这父子俩对比出去……
咳……
一定是他不孝!是他不中用!是他枉为人子!
所以现在被他亲爹敲了也就敲了,就当他偿还几分这些年他爹受的苦难。
不曾想,这棍子是他亲爹敲的,那头却是他老丈人给护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