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牧青的脸立刻红了起来。
这种逐渐升高的温度和之前的愤怒截然不同。
或许只有顾牧青自己知晓,这一刻,他的心脏怦怦直跳,哪怕只隔着镜面这么朦胧一眼,容诉云的面孔便深深刻在了顾牧青的心上。
所以到了后面,尽管容诉云收起了铜镜,顾牧青的神思还在随着那一抹惊天辟地的神颜四处翱翔。
这么好的宝儿是他绑定的宿主对吧?
不对!?这不是宿主!
因为这是他亲爱的脑婆,这辈子注定要和他结芬的!!他已经成年了两辈子,现在的自己不知道多少岁了,所以他绝对不是他家老头子口中的早恋。
他的宝儿好像还没成年,过了十七岁,但还没有过他的十八岁生日……
可恶,宝儿现在还没到十八岁,那不就不能结芬?!
满脑子结婚结婚结婚……这两字无限循环的顾牧青已经快要失去理智,直到等到容诉云询问他什么是“宫廷玉液酒”,顾牧青才像对上了什么神秘暗号一样,立刻回应了一句:“一百八一杯!”
容诉云:“……”
容诉云被顾牧青的果断反应震惊到,但很快他又问:“是何意?”
这两句似乎全然找不出对仗的迹象,无论平仄,还是词性,都无对仗之处。
被容诉云问正事,顾牧青端正了几分态度,可一想到容诉云那张脸,他的嘴角就露出一缕羞涩的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从上一辈子的部下定下来的暗号……”
“为何会有这种暗号?”
“还是因为那个时候奸细太多了,动不动就来窃取我这边的机密,我心一烦,就给定下了这个暗号。别人都不知道,也破解不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海岛的海匪会知道这句……不会我从城墙上跳下来,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我那些部下也穿了过来吧……等等!那得有多少人啊?!”
想起那些死忠部下的狗腿子模样,顾牧青立刻遍体发寒。
自古以来,每个国君都想要忠心耿耿的大臣与将士。
他那群狗腿子部下的确做到了忠心耿耿,但问题就是这也太忠心耿耿了,无论他说什么,这些部下都将当成金科玉律的传递下去。而且不知道这些人有什么毛病,动不动就喜欢蹭蹭他不是手,不小心拍到了他的胳膊,就是脑袋不小心撞到他的肩膀。总之奇奇怪怪的,搞得上一世的顾牧青还以为这里的人都有什么独特的性-癖。
一直到现在,顾牧青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想起之前梦境之中,这些人一直在叫着陛下陛下陛下……就像青蛙一样枯燥,那也就能讲得通的。毕竟他攻破狗皇帝的国都以后,不过消失去了躺城墙,而一眨眼,下面全是想要往城墙上爬的部下。
他就甩不掉这群手下。
等等,要是这次这些人认出了自己!他现在又没有自己的身体,那他们黏着的不就是他的宝儿了吗?!
不行,这绝对不行!
容诉云却已经思维快了一步,想到了他脑海中的念头,甚至这已经全然超脱他这个时代的人不该有的想象:“所以不仅你重来了一世,你的那些手下将士也一起过来了,还变成了我们这里海岛上的海匪。”
言语分明是询问的,可是语气却无半分询问意味。
顾牧青立刻道:“宝儿,我觉得是的,否则还有谁知道这句‘宫廷玉液酒’,而且还和对暗号一样……”
说着顾牧青嘟囔起来,大抵知道了容诉云的打算,如果这些人真的是他的人,容诉云估计不会痛下杀手;而他的人也不会真的杀掉渔民。因为他上一世就嘱咐过不准虐待战俘,尤其是平民百姓,如果一经发现有骚扰百姓者,那可不是简单的几十下军棍可以逃脱的。
“那你可还记得,你的部下姓名?”
“宝儿,你的意思是……”
容诉云已经有了打算:“若能招安便招安。”
不过这些人还是有待观察的,看是否如同顾牧青所说。
人心易变,况且,这已经历经两世。
觉察到容诉云的面色变得冷冽,顾牧青刚想让容诉云不必担心,他的属下绝对不会有逆反他的心思。可想起容诉云的心性他也不再多说,只是他睥睨一顾,话题骤然翻转过来:“如果他们来得齐的话,为首的人宋大中,其余还有周不误,钱世袭,还有顾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