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到一半,许昭半边肩膀都露出来了,年牧归却停了下来,一脸正经地给他穿好衣服。
许昭斜着睨了他一眼,心想又在这儿拿什么乔呢,还矜持上了。
他软软地贴过去,年牧归却把他箍在怀里,不许他乱动。
“今日不合适,”年牧归清清嗓子,“夫人且忍忍。”
说得像是许昭多急色似的。
“怎么不合适呢?”许昭伸手去勾他的腰带。
“这是瓦舍,”年牧归嗓子都有些哑了,想来也是忍得辛苦,“床铺不干净,房里都是布置过的,谁知道方才有没有人在。”
这时候洁癖发作,许昭是没想到的,不过也觉得合理,这人平日是很讲究,是不是霸道总裁式的人都有这臭毛病。
忍忍便忍忍吧,反正年牧归比自己忍得辛苦。
床上单子不干净,旁边贵妃榻也不知道什么人躺过,年牧归不肯宽衣睡觉,看架势是要坐一宿了。
许昭呆着无聊,想着桌上酒菜没人动过,拿了酒壶跟他对饮。
头一茬桂花酒,味道不甚浓郁,喝起来有一股清冽。
外头吵闹声经过层层门窗,远远地传过来,变得模模糊糊越来越小。
许昭酒量不行,几杯甜甜的桂花酒也能醉,渐渐的,脸颊爬上红晕,眼睛也迷离起来。
他喝醉酒,嘴变得很碎,停不下来地跟年牧归讲他以前的事。
自己讲得咯咯直笑,猛不丁想起来,年牧归好像听不懂。
想起这茬,胸口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脑筋一转,干脆顺着醉意迷糊下去,也不管说什么了。
年牧归听不懂,又觉得好笑,脱了外衣把他包住,两人坐在床边地毯上,靠床并排挤着。
“珍珠,”他小声问,“可还记得小时候在王府的事?”
他问的是在裕王爷府里的事。
许昭有些困倦,脑子里还绷着一根细细的弦,也没胡说,打哈哈道:“不记得了。”
年牧归也没继续问,搂着他,听他天上一脚地上一句的说个没完。
“相公,白天那本书呢?”许昭朝他怀里钻了钻,“我困了,想听你给我讲故事。”
年牧归叫他扒着,费了点劲才站起来,到桌边去拿书。
许昭跟个猴子似的,整个人挂年牧归身上,挂得牢牢的。
年牧归拿了书,又带许昭坐回床边。
睡前故事讲风流话本,大概是有些不合适。
封面上是一对男子,许昭看一眼便被吸引了,嚷嚷着,“将军长得好像那个明星哦。”
“他手里拿的剑真好看,比你平时用的好看。”
“剑?”年牧归看了一眼封面,将军手里分明拿的是一柄长刀。
“这是刀,”年牧归笑他,“不是自幼习武么,连这个也不认识?”
许昭是真不认识,这东西细长一条,怎么会是刀呢。
不过细看下来,好像头上是放的,印象里剑尖该是尖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