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舍不得花,连吃的冰都少了,午后躲在院子的树荫里扇扇子,鬓角都被汗水打湿了一小片。
年牧归看着也舍不得,便叫管家过来,拿了旁边山庄、田地的账本给他。
许昭不懂做账,可明明白白的数字他还是能看懂的,惊讶地声音都分叉了,“这些山庄田地加起来,一个月能挣这么多钱呢?”
年牧归叫他去收上半年的账,连着这么收过来,光银钱便装了一个大箱子。
回府之后,许昭把箱子关了又开,美得直冒泡。
一下成大款了。
不就几块冰么,都用,凉凉快快的。
不就几碗冰饮么,都吃,舒舒服服的。
年牧归寒症不发作的时候,倒也能吃上几口冰的,别贪多就行。
于是,院子里便有了这样的画面:
年牧归高高壮壮的,宽坐在石凳上,手里捏着一个精致的琉璃小碗,里面是半碗放了碎冰的葡萄肉。
许昭娇娇弱弱,坐在秋千上,一条腿还翘着,两手捧着个白瓷大海碗,里面是满满当当一大碗...西瓜、樱桃、薯粉圆子、熟糯米团...白瓷勺碰到白瓷碗,叮叮当当的,还有碎冰被他搅来搅去的声音。
“照这个吃法,早晚要拉肚子。”年牧归这样说他。
许昭嘿嘿一笑,不以为然,说年牧归是羡慕他。
年牧归摇摇头,不搭理他,反正想吃便吃吧。
拉肚子也是他自己难受...
“相公!”许昭捂着肚子,第不知道几次跑进茅厕,隔着门喊,“再也不吃那么多了!”
许昭拉肚子拉得小脸苍白,走路都没力气,年牧归把他横抱起了,出了院子,“我知道有一家医馆,郎中医术特别高明。”
医馆在镇上,马车要走两刻钟,半路上一颠簸,许昭捂着肚子直嚷嚷,“还没到么?快憋不住了。”
年牧归给他擦擦脑门儿的汗,“还要一会儿,要不上旁边野地里凑活一下?”
许昭使劲攥住年牧归的胳膊,“不行,我再憋一会儿。”
总算是叫停车了,车夫车帘还没掀开,许昭便猛地冲了下去,两步跑进医馆,对一个小医童道:“劳驾,茅厕在哪?”
解决完回来,许昭一身轻松,皱着眉坐到年牧归旁边。
郎中是个老头,询问的时候,便是年牧归来回答,许昭跟个小孩似的,靠着他,也不说话,可安静了。
扎了几针,许昭肚子立马便不疼了,又开了个药方,叫回去吃了巩固一下。
临走的时候,郎中还送了几个香包,说是能驱蚊。
许昭心道,这;郎中还挺细心的,看见他胳膊上有蚊子包。
药铺就在对面,也算方便,进去照方子抓了几副药,又买了盒防蚊虫的药膏。
走出药铺,许昭精神好了不少,方才拉得太干净,这会儿又嚷着肚子饿。
郎中叫他这几日忌口,他也不敢吃太多荤腥,在街边买了几个烤饼,跟年牧归到一家茶馆坐下。
烤饼对肠胃好,里头又是糖馅,许昭还挺喜欢吃。
“方才那郎中我好像认识,”许昭道,“那不是宫里的杜太医吗?以前说我营养不良那个。”
“我都没敢当面问,他是怎么了,不干太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