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人群里一阵惊呼。
上面掉下来几片菜叶子,落在许昭脚边。
直到年牧归拍拍他肩膀,在他耳边说声“没事了”,许昭才睁开眼睛。
他定了定神,才知道是有马冲撞了街上的摊贩。
那老伯挑着两个大筐,装得满满都是青菜,叫马一下撞飞了。
好在年牧归反应快,一手接住差点掀翻的竹筐,一手护住了许昭。
“哎哟,多谢大人多谢大人,”老伯连连作揖,“要不我这两筐菜便都撒了。”
身后,那骑马的人旁边的随从道:“听你这话,是怪罪我家大人的马撞了你的筐了?”
这老伯大概是附近的农家,哪里弄得清谁是谁,便通通都叫“大人”,转身又作了个揖,道:“不敢不敢,都是我没拿稳,大人莫怪。”
马上那男子冷哼一声,用手一指,问道:“你方才叫那汉子什么?”
老伯急忙道:“我老眼昏花,认不得贵人,若是叫错了,大人您莫要怪罪。”
那男子道:“老不死的,你听好了,这松南县里,只有我们邹家能称‘大人’!”
“哎,是是,”老伯连连点头,“见过邹大人,见过邹大人。”
那姓邹的又指了指年牧归,道:“你这汉子是哪家的,做什么在这儿挡路?”
这话一说出来,许昭都替他捏一把汗。
这姓邹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官,竟然不认识年牧归,还敢用手指他。
真是活腻味了。
不过,年牧归倒是没有发作,掸掉身上的一根菜叶子,拽着许昭走了。
“你不生气?”许昭有些吃惊。
年牧归笑笑,“咱又不是大人了,生个什么气。”
“还以为你要过去撕了他呢,”许昭拍拍胸脯,“还吓我一跳。”
“不过,那姓邹的是什么官,竟然不认识你?”
“看打扮,应当是县衙里的官差吧,”年牧归道,“我只知道,松南县丞名叫韩俊驰,没听说什么姓邹的,想必是陛下掌权,将他调走了吧。”
“哦,”许昭不好插嘴这些事,“走,咱们买酥糖去!”
在镇上玩了好大一会儿,等回到府里,已经是下午了。
许昭在外头走了大半天,又没睡午觉,这会儿又累又困,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去睡会吧,”年牧归道,“眼睛都睁不开了。”
“你陪我睡吗?”许昭道。
“明儿再陪吧,”年牧归哄着他进屋,“前头有些东西,我去收拾收拾。”
许昭打了个哈欠,蹬掉鞋子,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好,你去吧,我睡着啦。”
说完没一会儿,还真的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年牧归给他盖了层毯子,便上前院去了。
院子里晒着不少书,都是母亲留下来的。
他叫人把书收好,又进去检查了一遍,才关上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