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军手中长刀飞舞,耍得实在精彩,许昭还未曾看过这样的表演,扯着嗓子叫了声好。
台上将军迟疑一瞬,表演得更卖力了。
“咋样?”阿钏碰碰许昭胳膊,“这可是京城最好的班子了,台上这演将军的,好像便是他们的台柱子,听说本人极为俊朗,京城好些少男少女追求呢。”
许昭看不见那人的脸,不过见他身姿挺拔,动作利落,想来一定是个美男子。
倒是这肩膀的宽度,有些像...
怎么无端想起他来了?
许昭从手腕上撸了一串珍珠链子下来,抬手扔到了台子上。
台上的将军接了链子,拿在手里看一眼,转身舞了几下刀。
锣鼓声起,台侧又上来一人,书生装扮,端得是儒雅温润。
看到这会,许昭才发现,这话本演的不是别的,正是自己最近刚看完的那本《衣带渐宽》。
他看向阿钏,阿钏冲他挑挑眉,“怎么样?喜欢不?”
“这本子都能演?真想不到,”许昭有些惊喜,“当然喜欢了。”
台上,将军与书生缠绵悱恻,演着书里的喜怒哀乐。
台下,许昭不错眼地盯着看,前半部分笑得前仰后合,瓜子都磕了一盒。
到后半部分,又红着眼睛流眼泪,打湿了一方锦帕。
一场演完,已经是半天红霞,伶人到台后收拾家伙,好些小倌都跟着跑过去,要看看那台柱子的真面目。
许昭没什么兴趣,便跟阿钏坐在台子上,耷拉着腿说话。
“你想过自己意中人的样子吗?”许昭问阿钏。
阿钏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捂着胸口笑个不停,好大一会才掏出手帕,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你说意中人啊,来瓦舍的恩客,谁有钱谁便是我的意中人。”
许昭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垂下脑袋,摘了颗葡萄给阿钏。
阿钏捻着指头剥开,吃了,叹一口气,“我要是你,肯定想方设法抓住王爷的心,多捞些好处来,这世上哪有什么真心,银子抓在手里,那才是真正的踏实。”
许昭有点惆怅,阿钏想要银子,可自己又想要什么呢?
一颗真心么?
年牧归的真心?
他暗自摇摇头,他才不信。
“我想,我的意中人一定要是个极温柔的...男子。”
他倒是很快接受了自己弯成蚊香的事实,兀自望着远处的围墙,陷入幻想。
“他一定要很俊朗,很有男子气概,对我好,会做很多好吃的给我,陪我看夕阳,晚上在被窝里陪我一起读话本,天凉的时候,能在肩上给我披一件衣裳。”
许昭眸子里闪着光,“他一定要很温柔,很温柔很温柔...”
身后突然有人说话,声音朗朗,吓得许昭一抖。
“本王不知你想要什么样的温柔。”
年牧归一身银甲,摘了帽盔,装扮分明便是方才在台子上演将军的伶人。
许昭很是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