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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两名小厮捧着汤羹,穿过曲折的抄手游廊,在门前站定,稳住脚步之后,轻轻开了房门。
“谁让你们进来的?”一侍卫打扮的男子站在厅里,厉声呵斥。
两名小厮打了个哆嗦,赶紧跪下,“鸣侍卫,表少爷说王爷今日有些咳嗽,叫送枇杷膏过来。”
那侍卫抽出腰间佩剑,架在其中一小厮颈侧,“当真?”
“当...当真。”小厮胳膊发着抖。
幕帷掀开,里面走出一华服男子,如高山降临,瞬间笼下一片阴影。
正是摄政王,年牧归。
小厮认命地垂下头。
完了。
“表少爷?”年牧归垂着眼睫,缓缓开口。
小厮赶紧抬头,“是表...表少爷。”
“好大的胆子!”鸣侍卫往下压了压剑刃。
厅内落针可闻。
半晌,年牧归摆摆手,“出去吧,每人领十个板子,鸣珂,你进来。”
“是。”鸣珂收剑跟了进去。
两小厮急忙谢恩,连滚带爬地出了房门。
好似又逃过一劫。
呼。
时下正值酷暑,内室却没有用冰,只在桌上摆了几块白玉玩意儿。
年牧归一身玄黑色锦袍,胸口用金线绣了一条狰狞的龙,手里捻着串佛珠,佛珠上明棕色的穗子垂在膝盖上。
面前的长桌上摊开了一幅画,上面是个少年。
鸣珂站在下首,沉默地盯着那幅画,汗珠从颈后悄悄滴落,滑进紧窄的衣领。
年牧归不说话,鸣珂也不说话。
良久,年牧归嘴角翘了翘,抬手碰了碰那幅画,佛珠在画上少年的嘴唇滑过。
“王爷,”鸣珂低声开口,“此人同裕王爷有关,年前京郊刺杀,八成便是裕王爷...”
“八成?”年牧归的视线从画像上收回来,转头看向面前的多宝阁,那上面第一层放着块碎掉的麒麟像,“若没有十成把握,便是一成也无。”
“是。”鸣珂低下头。
年牧归轻轻转到手里的佛珠,“跟我说说他吧。”
鸣珂点点头,回禀道:“此人身份很是神秘,没有身份籍契,查不到过往,不过,他随身带着一块铜佩,属下亲自去看过,确认是裕王爷数年前在中秋诗会上,画过的一副牡丹图中,仕女腰间配饰的纹样。”
“嗯。”年牧归的目光落在画像腰间,那里的确垂着一块铜佩。
鸣珂继续道:“这小刺客极为狠辣,身上背着好几条人命,功夫了得,是裕王爷的得力爪牙,一直不以真面目示人,此次不知为何,竟然混进了瓦舍,那可是咱们的地盘,据掌柜所说,此人深藏不露,心思很是深沉。”
“心思深沉?”年牧归动了动眉毛,目光将画像上的人细细描摹,“如此少年,虽面若桃花,却眉间覆雪,怎么会心思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