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冬至晚上回到家里的时候, 司唯就打了电话过来。
“我不在家, 不接待。”
司唯委屈道:“我自带晚餐,你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自从叶飒出国之后, 司唯有种周围朋友随时都会离开自己的被迫妄想症, 于是最大的受害者就成了阮冬至。司唯只要休假,就非要到她家里蹭吃蹭喝的。
当然她自己也经常买东西带过来, 也不完全算蹭。
“我今天太累了, ”阮冬至目前正处于一个极度自厌的状态,这一天她哪怕一直没看向程望之一眼,可是她心底一直忐忑不已。
生怕有人发现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就连别人聚在说一下, 悄悄说话的时候, 她都在猜测他们是不是在讨论自己。她甚至都能想到万一自己和程望之的事情曝光,会被讨论的多难听。可能说她手段下作, 故意爬上程望之的床。
阮冬至因为长相问题, 一直备受非议。
说来也很可笑了,都这个年代了,居然有人因为自己过于明艳的长相而被非议。
司唯一听她的口吻不对劲, 赶紧问:“冬至,你怎么了?”
“我没事,”阮冬至的声音有气无力。
司唯:“我怎么觉得你现在的声音犹如丧家之犬。”
“谢谢你这个比喻, ”阮冬至整个人瘫在沙发里, 虽然这比喻挺糙的,但是很精准,她现在就真的是丧到家。
司唯:“越是这种时候, 你越需要朋友在身边。我之前让人排队给我买了那个网红炸鸡店的炸鸡,我拿到东西立马过来。”
反正司唯这是赖上她了。
半个小时之后,门铃声响起,原本瘫在沙发上的阮冬至挣扎着爬起来过去开门。门一打开,她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转身又回沙发上窝着。
她租住的公寓沙发很舒服,有时候晚上下班回来,她什么都不敢,就能在这儿躺上几个小时的。
“我还买了啤酒过来,有什么不高兴的,一醉解千愁,”司唯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阮冬至没什么兴趣的躺回沙发,伸手,“给我一罐。”
“好嘞。”
司唯殷勤的跟个小女仆似得,她把炸鸡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又把啤酒打开,随着砰的一声脆响,还伴随着气泡哧哧的声音。
很快,一罐颇为冰凉的啤酒被塞进阮冬至手里。
她调整了下姿势,喝了一口啤酒。
冰冷的液体从嘴巴里一直顺着喉咙窜了下去,一瞬间,整个人都被冻的一激灵,原本身上的那股暮气一下就被抖擞了大半。
阮冬至接着又喝了一口,直到大半罐被她喝下去。
整个人还真的比之前有精神了。
她叹了一口气:“你说我以后不会成了酒鬼吧?”
司唯朝她认真看了一眼,想了下,摇摇头:“我觉得你当酒鬼不合适,你应该去当艳鬼,就是那种专门勾引人的,眼睛朝对方轻轻朝一下,立马拜倒在你石榴裙下的那种艳鬼。”
阮冬至原本就在烦男女之事,偏偏司唯还哪壶不开的提哪壶。
她噗的一下,嘴里的酒喷到茶几上,恶心的司唯大吼道:“阮冬至,你是故意的,对吧。我他妈现在跟你拼了。”
实在是不能怪司唯,学医久了或多或少都有点儿洁癖。
司唯平时洗手都要一分钟以上,更别说这会儿被零星的啤酒溅到,甚至立即去洗手间把自己身上一层皮搓下来。
“抱歉,”阮冬至不太真诚的说道。
阮冬至翻身从沙发上坐到了地上,装着炸鸡的盒子正好摆在面前的茶几上,她伸手从里面拿了一块炸鸡。
浓郁脆响的味道,一下子充斥着她的味蕾。
等一口咬下去,那种酥脆的口感,简直是绝了。
果然,没什么不开心是食物打败不了的,要是有,那一定是你吃的东西不够香。
“我说你一天到晚买这种罪恶的东西来诱惑我,”阮冬至一边吃着还不忘埋怨司唯。
气得司唯伸手就要去抢她手里的炸鸡,“不吃就还给我,还哔哔那么多。”
阮冬至赶紧抬起手,不过她又想了下,主动把自己咬了一口气的鸡腿放到司唯嘴边,“我已经咬了一口,你确定还要?”
司唯眼看着鸡腿快怼到自己的脸上,赶紧往后退,阮冬至哈哈大笑。
两人一边吃炸鸡一边喝啤酒,突然司唯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我的飒爸爸最近怎么样了。”
叶飒突然去了美国,两人心底都有点空落落的。
她们从大学认识,在一起住了整整四年,后来她和司唯继续读研读博,又在一起住了两年,阮冬至也时常找她们一块聚着。
三人认识七八年的时间,除了之前放暑假和寒假,还真是第一次分开这么久。
而且她们私底下分别给叶飒发过信息,但是她也没回,所以她们才会更加担心。
“美国东西那么难吃,她能受得了吗?”司唯狠狠咬了一口气手里的鸡腿,忍不住担忧道。
阮冬至不可思议的望向她,突然觉得这姑娘脑回路是不是有点儿问题,这是担心东西难不难吃的时候吗?
叶飒是陪她妈妈去美国看病,身心备受煎熬的时候,谁他妈还会在意吃什么。
“要是叶飒像你这么单纯就好了,”阮冬至看着司唯,由衷的希望道。
司唯瞪了她一眼:“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骂我傻呢。”
阮冬至就差冲她抱拳,说一声,您懂就行。
司唯见她心情好了没少,最起码脸上表情明朗了许多,不像刚才就差在整张脸上写着,我现在很丧别来烦我。
“你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这话不问还好,一问,阮冬至登时觉得手里的鸡腿,它不香了。
“就是工作上的事情吧,”阮冬至模模糊糊的说道。
司唯也没怀疑,因为阮冬至一向好强,尤其是对自己的事业,简直到了拼命的程度。之前司唯看过她不吃不喝不休息搞项目的时候。
“少拼点吧,别嫌我说的话土,但是你现在就是拿身体在拼事业。你说说你那些酒喝的,不知道的谁会以为你是在律所上班。”
阮冬至把手里的啤酒瓶放下,“你是不懂,现在职场上能喝酒也是一种技能。”
要说老陈当初为什么一眼相中她,也不全是因为她是f大的师妹。
毕竟他们律师每年光是招的实习律师里面,f大的不在少数,她当年之所以能从老陈那儿脱颖而出,就是因为她敢拼。
老陈带她去参加饭局,别人敬酒给她,她也不扭捏,抬手一杯就喝下去了。
别人一看,这姑娘豪气呀,再敬酒给她,她依旧是一杯干。
一来二去的,她撑住了场面也没给老陈丢人。
或许有人会嘲笑,工作不是靠的振才实干,怎么还拼上喝酒了。可是同样是名校优秀毕业生,在没背景的情况下,你能豁得出去就比别人占据上风。
阮冬至没背景没家世,她只有她自己。
但是她也一直有自己的原则,喝酒可以,组局玩她也在行,但是上床不行。
这是她的底线。
绝对不要跟合作伙伴上床。
结果,到程望之这儿,什么底线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