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黛远,月波长,暮云秋影蘸潇湘。醉魂应逐凌波梦,分付西风此夜凉。
尚仙和南佳人被吉丰压得喘不过气,陆灵蹊当然也不轻松。
确切地说,自从吉丰带队下界,她就没有真正轻松过。只是在别人面前,她得强装自信,给所有围杀吉丰的人以信心。
只有自己确实兜不住了,必须找人合作,才寻求掌门师兄尚仙的帮忙。
崎山秘地的重要性,陆灵蹊怎么会不知道?
她连师父、师叔、祖宗们都没说呢。
冥虫王后一旦脱困,遭殃的会是整个天渊七界。
陆灵蹊明明知道这一点却不敢说出来,只怕影响大家的信心和心境。
狭路相逢勇者胜!
事实证明,不知道那些六脚冥虫厉害的时候,连没有化神境高手的玄华姨都能想办法,慢慢地拖延时间,把吉丰他们按在那片百禁山,给她和美魂王争取到足够的赶到时间。
可是牧樵死了,知道人家厉害后……
陆灵蹊往口中灌了好几口酒时,眼睛都有些红。
她算计的没错,错只错在,吉丰在无法可想时,会以放弃一个分身的代价,利用牧樵临死的反扑出逃……
一个化神境高手的陨落,几乎绝了无相界以外的所有援兵。
而无相界本地……
已经不是她努力协调就可以的了。
星船拿到了手上,在吉丰不打算对百禁山出手的情况下,妖庭的人谁还愿意拼命?
唉!
陆灵蹊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修为啊修为,好像不管她怎么努力,一个接一个的‘对手’都不是她能轻易横跨过去的。
再回宗,也许应该考虑幻乐塔了。
她现在缺的就是时间,三倍的时间差,对她太重要了。
陆灵蹊喝口酒,收拾好心情,准备重整旗鼓再飞回回宗的路线时,突然感觉到什么不对。
远方的天空,好像被烧着了一般,还带了一种让人心悸的肃杀之气。
嘶~
陆灵蹊不自觉地飞近一些,没想到,见到的居然是两方军队的厮杀。
安放粮草的地方,火光冲天,应该是一方夜袭烧粮。
守军……
陆灵蹊看向战场中杀气最重的地方。
叮叮叮……
当当当……
无数兵器在碰撞,其中最耀眼的,当属那杆银白长枪,月光下,蓝袍小将血染征袍以一挡百。
不过,他们明显是被粮草烧了的一方,在有备而来的敌军面前,他再神勇,也只能挡百罢了。
也许……
陆灵蹊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是修士,轻易不能干涉凡世国与国之间的争斗。
这里是千道宗的边境之地,凡世国与国之间的争斗,也可能牵涉宗与宗之间暗中的较量。
她正要回头,突然感觉到一道灵力波动,却是被军队保护在中间的一个身着道袍的老修朝蓝袍小将出手了。
“缚!”
老修大声一喝,藤缚术好像长了眼睛似的,把努力腾挪的蓝袍小将,生生地从头捆到脚。
“木意,还不降吗?”
“呸!卑鄙!”
“既然不降,那就……死吧!”
老修冷酷摆手,眼见顶着蓝袍小将的刀剑要捅到他身上,陆灵蹊抬手一抓,硬生生地把他挪到了旁边,“老道,凡世的事,你插的什么手?”
带着灵力的声音,好像炸在每个人的神魂中。
只这一手,就把老道吓的不轻。
他就是个炼气四层的小修,在凡世可以充老神仙,可是……
“不知哪位前辈在此,木春田有失远迎。”
他惊疑不定地四处寻找,终于看到凌空而站,面色冷凝的陆灵蹊时,骇的连忙跪倒,“非是木春田有意干涉凡世的事,实是……实是这木意亦是木家子,我……”
“我不叫木意。”
蓝袍小将终于扯断身上的藤条,“这位仙子,我叫安意。”
“放屁,你就是我木家子。”
“木家给我吃过一粒米吗?”
安意对老道好像有深刻恨意,“我是我娘生的,吃的是安家的粮。”
“连安倩都是我木家的,你个不肖子。”
老道急了,大声道:“仙子容禀,安家是绝户,安倩嫁于我侄……”
“不要脸,安家为什么是绝户?木森明明是入赘,却害死……”
“住口,”老道大怒,“大人的事,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