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赢是不可能真赢的,只能用点计策逼平对手,勉勉强强混个老师的绝技,顺便在镇子上低调宣布自己的存在了。
吴妄对金薇挥了挥手,上一瞬间满脸笑容,下一息就板起了被风吹日晒半年已没了清秀感的俊脸,昂首立在擂台右侧。
自古对波左边输!
“师弟,不必太紧张,”冬篙朗声道,“何人来赢这兽血!”
将军府府门后,几个年轻人互相推搡,最终有四五只手掌,一同将最瘦的一人推了出来。
冬篙见状眉头一皱,却还是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请上台!”
“我、我啊?”
那年轻人扭头瞪了眼门板后的几人,但他毕竟还是在争强好胜的年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愿丢人现眼,立刻拱手示意,踏步向前。
待两人自报姓名、相对而立,冬篙说了句“点到即止”就转身退去擂台之下。
几百名镇民们此刻都安静了下来,眼巴巴地注视着台上这两个年轻人。
他们其实心里都有数,真正优秀的年轻人,早就去那些大城拜师了,谁会没事留在这穷乡僻壤?镇子上武师们的孩子,早就托关系送出去了。
这俩小孩只要别像他们普通人打架那样扭打在一起,那就算给面了。
“请!”
吴妄拱手轻喝,左腿后撤、双手摆出一套粗浅拳法的起手式,目中迸发出浓烈战意。
‘不能赢,也不能输。’
那年轻人也被激出了斗志,此刻双手抱拳,单脚提起、双手平举,猛地一甩头,扎起的长发轻轻抖动,目蕴亮光,口中一声怪叫,似是白鹤高鸣。
“哇哦!”
有灵气环绕此人晃动。
吴妄眼前一亮,虽然这股灵气要质没质、要量没量,但它确确实实存在着。
这就是修行者!
吴妄箭步前窜,作势要打出一记毫不花哨的直拳,让对方与自己来一场拳与拳的较量!
对面的年轻人双目迸发出锐利光芒,屈腿、跳跃,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跳出半丈之远,目蕴亮光,口中一声怪叫:
“哇哦!”
‘选择避我锋芒吗?’
吴妄再次拉开架势,静待二息,见对方已与招式相融,心底暗赞一声,身体前倾、脚下发力,一记撞拳正面向冲!
对面那年轻人屈腿、跳跃,身形以迅雷不及掩耳……
“哇哦!”
吴妄攥拳前冲。
“哇哦!”
“哇哦!”
“哇哦……”
轻哼一声,吴妄在擂台正中站定,左脚抬起、微微下坠,搭起擂台的两层木板同时震颤,那‘哇哦’的年轻人单脚之下的木板突然炸开,对方措手不及之下,支撑身体的单腿立刻陷入擂台中。
吴妄作势前冲,那年轻人双手几乎下意识地张开,嘴边传出一声略带慌乱的……
“哇……卡住了!我腿卡住了!”
一旁连忙跳上来了两名中年男人。
吴妄拱拱手,淡定地走去了擂台角落站着,心底百感交集,一时只觉得自己的生命里充满了荒谬。
感情镇子上这些年轻修行者练的不是斗法用的武技,而是此前那两位中年武师表演的那种。
这怎么平手?对面打都不跟自己打的。
冬篙跳上擂台,再次呼喊:“这场是擂台出了问题,大家算平局,下一位是谁?”
后面那几个年轻人谁敢上?
刚才吴妄跺的那一脚他们可都看到了,这擂台就是他们几个帮忙搭的,岂能不知刚才擂台的木板炸开,就是吴妄干的!
这种对手,他们上去找不痛快吗?自是能躲就躲。
冬篙皱眉喊了声:“可还有……”
忽听人群外围传来一声轻笑,有个女声道:“这偏僻之地就是偏僻之地,比斗都这般敷衍了事,还以为能找个乐子看。”
镇民们扭头看去,却见一处屋顶,不知何时站、蹲了三道身影。
说话的是站在屋檐之上的女子。
她看起来应该不超过十七八岁,脸蛋俏丽、身段火辣,此刻穿着短裙短衫,裙边只能包裹住臀部,双腿一眼能看出颇为有力,却不给人半点强壮之感。
此刻她抱着胳膊,脸上满是傲气,嘴角还带着几分冷笑。
在这女子身旁蹲着一个瘦弱的少年,此刻这少年正盯着吴妄,表情似有些思索。
在这年轻男女身后是一位中年女子,身着浅红色的战甲,腰间挂着两把短刃,背后背了一把长枪。
这女人含笑注视着这一幕,却也并不开口。
那短裙女子道:“若是我赢了这个小哥哥,那兽血给不给我噻?”
冬篙温声道:“自是给的。”
“好,我来!”
“师姐,你不是他对手。”
那个蹲着的少年低声道了句
,慢慢站起身来,原本平静的目光宛若一把刀子刮向了吴妄,他道:“我来吧,给你把兽血赢回来。”
短裙女子眨眼痴笑,脸蛋莫名红坨坨的,那双健美的大长腿也在交错摩擦,竟一幅娇羞至极的模样。
那少年嘴角微微抽搐,身形几个起跃,凭空三次借力,落在了擂台之上。
屋檐上的少女颤声说着:“师弟果然是喜欢我的,师弟,哦,师弟弟……”
那中年女人黑着脸走前两步,一把将这少女拽了回去,扔到了后方屋顶上,淡定地注视着擂台处。
“莫枫。”
出场就秀了一手高明身法的少年对吴妄抱拳问候,嗓音清清淡淡。
吴妄拱拱手:“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