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pha凝睇他良久,拽过棉被来盖在他身上,蹲下道:“我出去一下,大概……大概晚上才会回来,你先睡一会,有什么事就给我……就给你哥哥打电话,号码都在你手机里。”
话虽如此,薄澜息仍存了丝渺茫的希冀,期许着江雾萦眼中会流露出哪怕半分不舍或是依赖。
可小兔子当真只是乖巧、甚至客气地挥了挥手道:“那九哥再见。”
前往医院的过程仿佛被压缩成一瞬间,薄澜息躺上冰冷的手术台,眼前灯光炫目。
郑由啸立在他身侧,神色冷肃,再度确认道:“这个手术我能做,但薄澜息……摘除腺体的痛苦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可要想明白。”
薄澜息阖了眼,无数情绪皆被掩盖,只如释重负地笑了下道:“早就该做了。”
腺体摘除不必全麻,薄澜息清醒地感受着后颈皮肉被寸寸剖开,只是没有痛楚。
郑由啸的手法干净利落,开刀、切除、缝合……却也用去整整三个小时。
腺体对于alpha的重要性与性命相差无几,郑由啸手术刀每进一毫米都要极尽细致与谨慎。
而在这三小时中,手术室外的icu内,病床上的alpha沉寂的眉目悄然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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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澜息走后,江雾萦静静躺了会儿,而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现在仍处于应激状态,足尖接触地面的一瞬间,他无法抑制地微微一栗。
悬悬在床边趴着,见小兔子起身出了卧室,赶忙寸步不离地跟上。
江雾萦肩头瘦削,裹着毯子、双足□□着行走在幽深长廊里时显得格外娇小柔软,如同一只天真轻盈的小猫。
走廊尽头的小画室无声蹲踞着,江雾萦如同受到冥冥之中的某种指引,指尖触上门把手,向下轻轻一扭。
顶到天花板的花梨木书架上,《小月宫》堆了一面墙。
江雾萦的视线却落在书架底部的一只透明塑料箱上。
敞口的箱子,内容物一目了然。
每张画的都是他方才见过的那张脸,明明每处细节都能寻到对应的落点,可江雾萦却仍觉得违和。
omega在箱子前蹲下,伸手从纸页的右下角一点一点摸索上去。
到触及那一片凹凸不平的起伏时,他弧度优美的卷睫猛地颤动了下,仿似蝴蝶振翅。
薄公馆的门板便在此刻被第三次轰响。
来人显然极为迫切,砸得门板连带着金属转轴“梆梆”乱震,几乎令人怀疑是否下一秒这扇门便会被生生撞开。
悬悬双耳“嗖”地竖起,不满地朝着大门狂吠起来,却不像是守护主人的战斗模式,倒像是……近乎熟稔的嫌恶。
江雾萦若有所觉,倏尔攥紧手中薄毯,披紧了毯子向着大门处一步步行去。
玄关处的小屏幕上填着张熟悉的脸。
江雾萦开门的一瞬间,尚未看清对方面容,对方双臂便猛地一收,下一刻便将江雾萦紧紧箍进了臂弯里。
alpha显然尚未完全恢复,抱住江雾萦的刹那便带着江雾萦向下倒去。
江雾萦坐到地上,后腰处紧紧贴着本空白封面的书,在alpha掌中握着,随着对方的双手一同战栗。
也是对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时,在江家门外,江雾萦抱在怀里的那一本。
那个人嗓音里带着久眠初醒的沙哑,沉沉地、一字一顿道:“你就是因为我前生随你去了,所以一次又一次想离开?”
史书上空缺的安平二十一年,在这本书上悉数记录着。
安平帝名为殉国,实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