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萦不敢睁眼,小声道:“谢陛下。”

薄澜悬盯着他眼尾延长线上那粒小痣,红的,甜的。

“我要的不是谢,萦萦。”

他开口时有热流拂过眉眼,江雾萦睫毛轻颤了下,将手掌竖在自己面前,磕磕绊绊道:“一、一定要这么近吗?”

薄澜悬干脆将唇堵在他手背上,不管不顾道:“与薄澜息和离,入宫来,好不好?”

江雾萦:“……”

小兔子呆愣地支着手,许久后才难以置信道:“陛下,你晓得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些日子他每月进宫见太皇太后两次,除此之外也因些杂七杂八的由头不定期来了几趟,回回都与薄澜悬碰上,二人的确相熟许多。

可他从未想到,薄澜悬竟欲与他做枕边人……

薄澜悬笃定道:“我当然晓得,你不需要费心思与他开口谈,只要答应,一切我来安排。”

江雾萦尚未答复,只小手暗暗用力,试图将他的脸推远一些。

薄澜悬干脆一手圈了他两只腕子,盯着他紧闭的双目,急切道:“你对薄澜息无意,是不是?”

江雾萦面露难色道:“可、可我对您不也……”

薄澜悬立马道:“也?那你果真不喜薄澜息?”

江雾萦:“……”

他只得迂回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做?”

薄澜悬简直投胎一般急不可耐道:“雅尔哈今年的卜辞尚未示下。”

江雾萦想起那个满脸神秘图腾的巫祝,神色复杂道:“这……巫祝可以扯谎吗?”

薄澜悬贪婪地望着他软嘟嘟的白嫩双颊,颠倒黑白道:“怎么算是扯谎呢?你与薄澜息成婚,朕心不安,自然有损大梁国运。”

江雾萦被他这一番巧言令色绕得脑袋发昏,脱口而出道:“那我只和离,不入宫可以吗?”

薄澜悬登时沉默下来。

江雾萦一只眼睁开一条小缝,跟缺乏安全感的小动物似的,小声咕哝道:“阿娘幼时与我说,宫中人人有八百个心眼,会将我吃得骨头都不剩。”

又大逆不道地补了句:“就如陛下这般。”

薄澜悬抿着唇,忽地拢紧了他的手,只觉软乎乎的,又忍不住揉了揉,仿佛触发了什么奇异开关似地道:“那你每月入宫见皇祖母时,便同朕偷情吗?”

江雾萦:“……?”

小兔子忍到极限,使劲搡了他一下,却一点也没搡动。

“……”更恼了,江雾萦气得想哭,“你自己偷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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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拍摄地点在郊区,因而翌日要早些出发。

早晨八点,节目组的车准时停在了酒店门口。

江雾萦昨夜睡眠不佳,倦得走路都打飘,双眼也是要睁不睁的,险些撞到回廊转角处的墙上。

周川原与江执简眼疾手快地一左一右扶住他,江雾萦反应过来后挣开他俩,胡乱甩了甩兔耳朵,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结果非但没清醒,反倒被长耳朵甩得有点痛。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