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长安北。
连片的黄土山丘在视野里铺开,看不见一点绿色。北风呼呼吹刮着,卷起黄沙漫天。贫瘠的山沟里坐落着一个小山村,它叫团结村,曾善才的家就在那个村子里。
年关将近,在外打工的人都回来了,村子里也有了一点人气。如果是在平时,村子里就剩一些老人和留守的儿童,那感觉就像是一片被人遗忘的废墟一样。
一群人来到了村口,引来一群村民围观。
这群人,几个男人身材高大笔挺,一个个长得跟男模似的,三个女人一个个就像是仙女一样,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美得无可挑剔,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还有一个青年背着一只老旧的小木箱子,跟在众人身后,他的身上有一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有人感到亲切,有人莫名其妙感到畏惧,奇怪得很。
“这些是什么人啊,难不成有人要在咱们村子拍戏?”
“这么漂亮的人,肯定是演员啊,而且是专业演员,我看那个背木箱子的小伙子肯定是化妆师,他的箱子里面装的一定是化妆品。”
“咦!那……不是曾善才吗?我了个去,他怎么跟那些人走在一起?”看热闹的人堆里,有人认出了曾善才。
话题一下子就爆了。
“你们看,曾善才居然穿西服了,不伦不类的。”
“不会是在外面发财了吧?我看那西服一定很贵。”
“他发个屁的财,要文化没文化,做生意也没本钱,一个挖煤的跑出去打工,他怎么发财?”
“可不是,他要是真有本事的话,他的老婆就不会跟他离婚了,他恐怕还不知道他老婆跟了隔壁村的民兵连长吧,那人在镇子里有间商铺收租,日子好过得很。人家老婆死了,他老婆跟他离了婚没多久就去填了房。”一个手里拿着几根葱的大妈跟她身边的人说。
她的爆料给一些人带来了快乐,有人笑,有人添油加醋。
曾善才有些紧张地抓着了西服的领子,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穿西装,可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将它拔下来,换上他的脏兮兮的衣服。如果他的身上没有光鲜的衣服,没有身后的一群人跟着,他们大概不会这样取笑他吧?
这群人就是宁涛和他的团队,四个男模是杨生、章千术、王老八和曼祖力,三个仙女是白婧、青追和软天音。这是神州慈善公司第一次正式执行善人计划,所以他才亲自来了,还带着几乎所有的核心成员,他想让他们参与整个过程,积累经验。
往后,他不可能参与每个善人计划的“前戏”,需要他参与的只是最后的“剧终”部分,也就是将善人病人带进诊所,签善念功德处方签,或者顺天改命处方契约,然后治疗病人,收取善念功德。
这些闲言碎语宁涛也听见了,他的心里很不舒服,可这却就是一个普遍的现状。现在的人习惯用钱来衡量一个人的成败,大家都在拼命地追求金钱,道德缺失,善念不存。人们看得惯混得不如自己的人,可是人们看不惯那些混得比自己好的人,因为他们的心里不平衡,甚至怨恨。
曾善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之前他一直是这个村里的笑话,是被同情的对象,无论是谁只要跟他一比就会得到优越感,幸福感。可这次回来,突然就发了,谁还看他顺眼?
曾善才的小动作落在宁涛的眼里,同样是从社会最底层走出来的他完全能感觉到曾善才此刻的感受,他从队伍的最后面走到了曾善才的身边,笑着说道:“曾大哥,我曾经和你一样住地下室,我帮人泊车,洗过盘子,还站过岗,那些经历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