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茶并不知道,他疯起来可以像现在这样。
热烈,汹涌,如同巨浪将她吞没,狂欢灭顶,所有神智在顷刻间焚毁殆尽。
刚刚如她所言放开的双手,此刻十指尽数没入她发间,若即若离的触碰,如同带着电流一般,一波波触动着她的身体,令人头皮发麻,浑身瘫软。
她抵在他胸前的手,像是紧张又像是无所适从,最终任由他滑上来握住,一点点撑开,十指纠缠。
他将她紧紧压在身下,双手紧扣至她头顶的草地间,放肆又热烈的吻她。
然而仅仅亲吻,显然是不够的。
他手肘微微支撑起上半身,退开寸许,微喘之间津液勾连,他舔了舔嘴角,腰身不自觉挺了一挺,贴她更紧。
温茶犹如一叶扁舟,在狂风骤雨之中得到片刻喘息之机,雾蒙蒙的眼眸犹自带着三分茫然。
她红唇微秾,呼吸急促间,胸口起伏不定,像只动人的幼兽,有种异乎寻常的脆弱美感。
霍枭只退开少许,拇指探过来揉搓她的唇瓣,沿着她精致的颈部线条,来到她凹陷的锁骨,如同锁着一池春水,令人心旌摇曳。
他再度俯下身,滚烫的唇落在她颈窝里,密密麻麻,烧的她情不自禁揪紧了他的衣襟,雪白的颈子扬起来,宛如濒死天鹅,线条感美的令人心惊。
“霍枭……”她睁大了眼,眼睛里水汪汪,像是分明清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却又浑浑噩噩,无法拒绝,无法停止。
脑子里有个声音,始终在叫嚣。
她眨了眨眼,睫毛沾上美妙的情潮。
霍枭听到她的声音,绵软动听,像是迷途的羔羊,用湿漉漉的眼睛倒映出他昭然若揭的欲|望。
他的手滑了下来,五指并拢揉捏,吻顷刻间变得疯狂黏腻,一寸寸舔过她的脖颈、肩膀……
温茶浑身抖的厉害,却不是恐惧于即将到来的事,而是身体里蜂拥而出的情感,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让她措手不及。
“霍枭!”她颤抖着缩了缩指尖。
眼睛大睁,水汪汪,看起来无辜极了。
伏在她身上的霍枭身体一滞,抬起头来,一双眼滚烫如火,眼尾泛着妖孽的欲色。
他的手重新攀了上来,捧起她的脸颊,鼻尖相抵,亲昵而慵懒的蹭着她的肌肤,声音沙哑撩人:“要死了,你再这么叫下去。”
温茶喘息着,脸颊微醺,目光像醉酒一般失焦,却又分明听到了他的声音。
只是这声音忽远忽近,模糊不清,令她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看起来异常乖巧可爱。
霍枭的心顿时软的不像话,他伸手越过她纤细的后腰将她揽着坐起身,抱在了他大腿上,鼻尖凑到她耳根处,懒懒道:“这幅样子,只能给我看啊……”
温茶靠在他怀里,软绵绵像团云。
她终于听清了他的声音,与此同时,那熟悉的滚烫气息和若即若离的唇瓣,再一次让她颤抖着,艰难的别开了脸。
“你亲够没?”她声音微哑,隐隐带着恼意,“亲够了就给我放手!”
“为什么要放?”他略微动了动,一条胳膊横过她颈前,迫使她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声音压的极低,一字一句研磨的意味深长,“现在不放,以后,更不可能会放了。”
温茶反手扣着他的手腕,用力掰了掰,实在掰不开,又兼他的呼吸就在耳边,声音撩拨的她心尖微颤。
想要挣扎的手,最终无力的落在了身侧。
霍枭眼眸一敛,旋即下巴轻轻搁在了她肩膀处:“承认吧,你其实也喜欢我。”
这话像是触到了什么敏感区,温茶一个激灵,情不自禁抖了一下,回头瞪着他:“你哪知眼睛——”
“两只都看到了,看的一清二楚。”
霍枭抬手,捏着她的下颚,凑近亲了她一口。
温茶身体一僵,呼吸不觉又乱了分寸。
霍枭在她唇瓣不疾不徐道:“喜欢就喜欢,不敢承认吗?”
“说了不喜欢!”温茶炸毛道。
旋即又被他压过来吻住,舌尖已然可以娴熟的撬开她的唇瓣和齿缝,热烈又放肆的吻遍每一处。
吻到她头皮发麻,眼泪汪汪。
他才缓缓松开,不退亦不近,就在她唇瓣一字一句道:“不喜欢?”
温茶腿有些软,她艰难地闭上眼,满心懊恼无从遁形。
大概多久前,她还指着他的鼻尖斩钉截铁说她不可能喜欢他,让他这辈子死了这条心。
她说的那么绝对,却在他一次次“犯规”中踉跄后退,失去底限,乃至被欺负的招架不住。
“……不那么讨厌,而已。”
她不自在的挪了挪屁股,臀下那一团滚烫的温度,隔着裤子也依旧嚣张到让人不能忽视。
只是轻微的动作,耳边便听到一声低喘,迷离惑人。
温茶浑身一僵,旋即腰间受力,被他抱的更紧。
“要赶快结束游戏啊……”
他的唇压在她鬓角,隐隐用力,将她整个人团在他怀里,爱不释手。
“否则会被你逼疯的。”
温茶的心,瞬间缩成一团。
……
时间回到数个小时前。
密林中,楼放紧紧握拳,望着温茶离开的方向,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浑身像被抽干了力气,动弹不得。
他错了吗?
他,没错吗?
然而对错与否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异常清楚的感知到,是在这个瞬间,温茶犹如层层堡垒一般坚硬紧闭的心,终于,被霍枭撬开了一丝缝隙。
他总在无所谓的时光里纠缠不休,在该对她放手的时候毫不迟疑。
跟他相比,他楼放,是不是太优柔寡断了些?
是这样的优柔寡断,是这样多少年来引以为傲的所谓绅士和体贴,让他与自己怦然心动的那个人,擦肩而过了。
意识回笼,他眼中的光骤然黯淡下来。
茶茶……
一声微妙的弩音划破寂静,楼放眼角微挑,身体快如意识,一个闪身躲避,那小小的箭羽擦着他的手臂掠过,带出发丝般细微的伤口。
楼放眉心微跳,甩了甩手,一柄银灰色的手|枪逐渐在他掌心显现出轮廓。
四周却静悄悄,再不闻一丝动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幻觉。
楼放心生警惕,定位器并未显示方圆五十米内的人物坐标,然而就刚才那惊鸿一现的箭羽,他万分确定持弩者就在他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