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自家皇兄的亲昵和顺然却愈发让楚绡宓心惊胆战。
这恐怕不是她的皇兄吧?
皇兄不摔酒杯子,投掷竹筷就了不得了,还会给她端茶递酒?
酒杯里怕不是投了毒?
楚绡宓摸着杯盏胡思乱想,面色也变来变去。
但容暮则大方了许多,楚御衡给他了什么,他就用了什么。
两刻钟时候过去,容暮就三两杯茶水下了肚,此外他还用了好些菜品,最后一碗莲子羹下肚才堪堪停了筷箸。
用清水漱了漱口,容暮抬眼时眉骨和鼻梁连成漂亮的弧线,瞧清楚楚家兄妹二人桌子前的两方小碟都还是干净的。
略微愣怔一瞬,容暮抿唇道:“可是饭菜不合胃口,我见陛下和殿下都未动筷子。”
楚御衡摇摇头,他不饿。
午后回宫处理奏折的空档里,他用了些御膳房的膳食。至于楚绡宓,同容暮同席之时则满门心思要和容暮搭话,姑娘家饮了几口酒就没顾得上吃东西。
但楚绡宓摸摸肚子,也不算饿。
一顿饭用了近一个时辰,期间周管家趁着送小食的空档偷瞄了桌上的菜品。
之前大人也陪陛下或公主殿下一道用过膳,但总用得不多,一顿饭的时间里头,大人能压下一小碗的饭菜就了不得了。
但现在大人跟前的几道菜都被动了筷子,每道菜还都少了近半数。
周管家暗自心里快活着。
而他从后厨带来的蝴蝶酥则被容暮搁送在楚绡宓面前:“殿下晚间用得少,再吃些点心压压。”
“那就多谢阿暮啦!”楚绡宓说话间宛若燕语莺啼,增娇盈媚。
不知何时,容暮眼中的小姑娘已变了模样;楚绡宓昔日珠围翠绕,现在则靥铺七巧笑,举手投足间更多了几分的仪静体闲。
容暮眉梢舒开些许弧度。
楚绡宓也是大姑娘了,一国公主到了适婚的年纪,看来以后他也该同她避些嫌。
屋里的烛火将正厅照了个透亮,屋外的月色也爬上了青瓦白墙。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这饭才将将用完。
容暮将人送到丞相府外,楚绡宓磨磨蹭蹭不愿走,但最后还是屈服于自家皇兄的冷厉视线,只得提着裙摆上了后头的一辆马车。
但楚绡宓上了马车后还掀着帘子可怜巴巴地弹出脑袋瞧着容暮这处。
虽入了春,但夜里依旧泛着寒,容暮朝着楚绡宓那儿摆了摆手:“殿下快阖了帘子,勿吹了风去。”
楚绡宓这才拢了帘子,落座回去。
这头容暮这才偏过身子,打量还不曾上马车的楚御衡。
“陛下可还有事?”
否则楚御衡不会这么催着楚绡宓。
楚御衡一双黑眸浮着浅光,月色包裹的白色身影尽收眼底:“闻栗的事,朕会秉公处理。”
容暮之前和楚绡宓的时候得知楚绡宓已经对闻栗下手了,楚绡宓虽然带着私欲,但做事也有证据在手。
所以如楚御衡所言,楚绡宓的事自该秉公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