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乐:“你怎么知道这是容丽?”
植宿:“她们两姐妹是一起被献祭的。”
江也:“植宿的意思大概是,三岁的容梨被放在坛子里,她只能被容丽抱着走。死前是这样,死后大概也是会重复生前的动作。”
贺侃:“你对死人还挺有研究的嘛。”这听上去一点也不像好话。
江也瞥了他一眼:“简而言之,就是猜的。”
柯乐的目光不由得放在容丽的背影上,小声道:“她是不是让我们跟上去?”
贺侃:“就算不是也没办法了吧,还有其他选择吗?”
“没有。”江也率先跟了上去,徐侧紧跟其次。
怕会惊扰到她们姐妹二人,他们之间保持着一个较远的距离。
容丽走着走着,突然换成单手抱着坛子,她在墙上,不知道按下了什么开关。
江也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虽然这种涨水的方式与他预想的有所不同,但眼前的局面却显得更加不利。
突然间,洞道两侧以及顶部的岩石缝隙开始涌出水来,单独看每一条缝隙流出的水量似乎并不多,但当所有的缝隙一起涌水时,水量就十分地多了。
洞道内的水位迅速上升,以极快的速度将整条洞道填满,湍急的水流将他们全部冲散。
这一刻在自然力量的对比下,他深刻感受到了人类的渺小。
冰冷的水没过口鼻,感觉就像是被死者的手指紧紧掐住喉咙,无法呼吸,无法挣脱。
江也失去重心,只能无助地随波逐流,周围除了水还是水,没有可以攀附的地方,他在这样的潮涌中无处可逃。
恍惚间他听见了容梨的笑声,那笑声在水下传播,变得更加刺耳了。
这声音被水流裹挟着,钻进江也的头骨中狠狠敲打,江也不可避免地感到头痛和脑胀。
突然,江也感觉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
他的意识在这一刻又重新回笼,他迅速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的处境。
在强烈的水流冲击下,他尽力憋住呼吸,但水流的力度实在太大。
肺部在痛苦地抽搐,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脏在脑内跳动,声音像糊了一层纸,不太清晰,还越来越模糊。
强大的水压如巨手,轻而易举将他的身体挤成薄片,就连身体里仅存的一点空气也要挤压出去。
窒息的感觉将他紧紧追赶,江也好几次苏醒又昏迷,反反复复,沉没其中。
...
徐侧紧紧地搂住江也,用自己的身体为他挡住了随波逐流中的尖锐石头。
在水下,他的眼睛始终睁开,注视着江也渐渐失去意识的脸庞,以及他逐渐松弛、张开的嘴唇。
一个想法在此时自然而然地冒了出来。
在这之前,徐侧根本不会有过这种想法。
徐侧凝视着江那苍白无血的双唇,内心仿佛被锐利的尖刺划过一般,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是心疼吗?
他自己也不确定。
徐侧的眼神变得柔和而深沉,周围的喧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一切都变得遥远而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