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夏停顿,“你从哪里来,靠近我做什么?”
还是绕回这个问题,云端叹口气,发愁的样子活像个小老头:“这样说你理解吗,我来自未来,在某些意外后来到这里,又因为一些意外和你绑定。”
不知道他有没有理解,起码夏定定看他一眼,回身继续往前走,快步走下螺旋楼梯。
云端瞧他那副模样就知道,精灵是在发小脾气。
术士再次叹气,冲过去跟上他:“我时间不多,只能显现一小会儿,但是你要记得,我一直在旁边!”
说罢,他的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夏瞳孔微缩,下意识伸出手往他消失的地方一捞,意料之外捞了个空。
少年精灵怔怔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捏紧腰间匕鞘。
车站打开闸门,火车鸣笛。
灰扑扑的烟从火车头冒出,列车员举起旗子,车站蓝绿相间的横跳栏杆被放下,长途火车离开停留轨道,往远处驶去。
夏坐在车厢的硬皮座位上,正在清点自己身上携带的资源。
执事大厅还算说话算话,他们拥有了比之前多出一倍的资源和补给剂,相较起来简直可以说“从来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那些发着荧光蓝的试管放在手边,在小桌上一字排开。
云端短暂显形,在夏的眼角瞥视下拿起一支,好奇地仰头观察:“这就是补给剂吗?”
夏没说话,他摸出一支现用匕首,一支备用的,一打淬了毒的飞镖,钢丝和细针,一只精致小巧的指环铁钩和几颗烟球。
这些东西放在一起,装不满他的随身包裹,着实寒酸。
云端神通广大变出奶酪面包,问他:“吃不吃?”
夏接过来,端在手里没动,随即转过那双灰蓝色的眼瞳,定定地凝视术士。
云端站起身,装作有些受不了车厢的闷热:“我出去透透气,真希望精灵能在火车上安个可以把鼻子透出去的口子。”
他离开车厢,体贴地替夏关好不透明车门,关闭时间流速。
下一刻,他发愁地瞅了瞅自己剩下的时间,已经花了近四十分钟,连话都没说几句,更别提让夏对他熟悉起来。
这只连话都没人听的幽灵忧虑地飘离车厢,爬上车顶,仰躺在火车平坦的表面,看头顶灰黑的烟一股一股往外吐,最后融入天空的色泽之中。
风吹来,火车嘟嘟的鸣笛声反而都显得遥远而迷离。
大地震颤,路面石子在颠簸下不停上下弹动。云层从天空沉沉压下,天地间仿佛仅有这一列行驶在路途中的火车,别无外物。
他伸出手,要去抓近在咫尺的云。
一捞,一手空。
忽然,云端听见车厢里传出声音。
术士懒洋洋起身,翻身进车厢,发现刚才不自然的大地震动居然不是自然现象。
在车厢的节点处,新上来了位身形庞大的客人。
他拥有泥土色的皮肤,穿着身不伦不类,有些矮人风格的精灵服饰,局促不安的仿佛一个刚从乡村里爬出来的绅士的儿子,最后发现自己和周围所有人格格不入。
就算他比列车员高出一米,也略有些胆怯。
他放低了隆隆的声音:“请问,我的车厢在哪里?”
说着,递过去那张捏紧后显得格外皱折的车票,云端眼尖地瞧见上面标着眼熟的车厢序列号。
列车员瞧一眼,给他做引导;“这边,”打开车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