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微地呼气:“对不起有用,要警察……稽查队干什么。”
骑士知道这事儿不能怪他,如果他当时不把她拉开, 可能那从天而降的一箭现在还插在她脑袋上, 血条清零重新开始——然而人总是会迁怒, 尤其是现在情况下。
“那天我就不应该给你食物, 还花了我不少钱。”
吉尔拉住她的袖子, 委屈的小脸上几乎要掉下眼泪, 被衣料遮挡,看不清具体神情:“我, 我那天太饿了,他们做了那么多面包, 却一个也不分给穷人,看着穷人一个个饿死在街上……那我该怎么办呢?没有人给我工作, 也没有人给我钱……”
“我当时看见你,就觉得你一定是位善良的祭司, ”他抬起头, 声音很轻,“和我想的一样。”
我就不该这么善良……草。
尖叫奶油心肌梗塞, 一时不知前路何方。
她现在真的很想,充钱,氪金,变强,然后冲出去把这群人有一个算一个砍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所以这游戏的充钱口在哪儿?
啊?开服三个月了还不做出来?这公司不想活了?
吉尔抹了把眼泪,磕磕绊绊道:“我本来只是想跟着你,然后找点东西吃……”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出来,尖叫奶油也知道他的意思。
她不知道怎么接话,看了看兽人小孩干巴巴的手臂和身躯,半晌,道:“跟着我,然后呢?”
她也只是个来自两百年后的陌生玩家,和现在时间的他们……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没有自保能力,也没有保护其他人的力量。
这样想着,骑士垂下眼睛,甚至想把隐藏在背后的翅膀放出来,然后痛快地、痛苦地大喊大叫,就像站在高耸的山头一样,对着山谷呐喊。
她苦笑一声:“我们能活着走出这该死的奴隶市场就不错了。”
拴在笼子上的铁链晃动,有人打断了她的思绪,摇晃的地面找回她的注意力,最后集中在眼前。
尖叫奶油愣住,她停止了逃避的动作,将视线与这人正面对上,这人似乎一点不害怕,手里拿着酒壶,晃晃悠悠站在笼子面前,抓住笼子上挂着的铁链。
他拍拍副手:“哎,问你呢,这女的卖多少钱?”
他用的是本地方言,不在游戏系统的语言翻译范围之内,尖叫奶油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这种语言攻击性太强,发音刺耳。
副手冷漠道:“不卖。”
他似乎是料到这个结局,意料之中:“嘁,果然不会卖,好不容易能看见个长得不错的女的,结果还这样……啧啧,祭司喽,哪个有脑子的会卖?”
这人说着说着,仰着脑袋打了个酒嗝,臭气熏天,隔着笼子抓住吉尔的肩膀:“那女的不卖就算了,我要这个小的。”
副手和他熟练地结账:“这个小的算半个,要十五个金币。”
卖家撩起薄马甲擦鼻子,一听就皱起眉:“你抢钱呢,一次性的玩意儿我要花十五个金币?”
副手道:“我管你几次。”
“行行行,就十三个金币。”
“十五。”
尖叫奶油只听见他们来回交谈几句,注意力一边又被另一头拉扯过去,似乎是领队兄弟的笼子,被人拎出来估算价格。
这时,门前的铁丝网打开,从天而降一只大手,将身边的兽人小孩吉尔抓走。吉尔被拎着脖子走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他怔怔一捞,似乎想要去抓尖叫奶油的衣袖,但是手里空空荡荡,被带出笼子。
尖叫奶油一下站起来,双手握住栏杆:“喂!你们想对他做什么?!”
没有人理她。
卖家和买家自顾自交割货物,吉尔极其反抗,他试图挣脱绳子,在地上扭滚躲开木叉,甚至在对方来抓他的时候一口咬住他的手臂,买家痛呼一声,将他扔开!
“这臭小子,啊?!这么能耐?还敢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