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纪沅向来理智冷静, 可毕竟是头一次当队长, 萧彦淇身为他的“前队长”, 自然想让他尽量轻松点。

纪沅点点头, “我知道了,萧哥。”

孙婧怡在旁边揶揄地插话,“萧哥怎么还叫小纪呢,该改口了。”

“哈哈哈,倒是这回事,这回轮到我叫咱们小纪队长了。”萧彦淇笑了几声,又回头扫了眼闻时屿,不怀好意地说,“闻队长,你说呢?”

【我愿称萧指导为勇士哈哈哈,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忽然发现,咱们队好像还真是人均队长啊】

【比赛什么时候开始啊啊啊,我好期待咱们队这期能展示什么新才艺】

【楼上一看就是从头开始追的,你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期待了哈哈哈】

闻时屿只是抬起眼,漆黑的眸光微微一动,他勾着唇,语气是一贯散漫,嘴角笑意难掩,“我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他顿了一下,复而看向纪沅,“我都听你的,队长。”

*

站在主持人身旁,周泽宇暗自打量着纪沅,对方却在这时大方的和他对视,甚至还对他微笑致意,仿佛早已经忘记了他先前那些荒唐的言论。

不知道为何,面对纪沅的坦然,周泽宇竟有些心虚起来,看他着纪沅从盒子里抽出一张橙色的纸条后,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看着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周泽宇身子一僵,不再去关注他,而是迅速地从箱子里抽出一张。右手紧握着那张纸条,他迟疑了一下,缓缓摊开。

是紫色的。

不知为何,他松了口气,还未抬头,就听见纪沅清澈冷淡的声线含带着丝丝可惜的意味从他耳侧响起,“还以为第一局就能和你一起打呢。”

周泽宇防备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没什么。”纪沅冲他笑了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慢地抬起了眼,“只是想真诚的祝愿你可以赢到第二轮,不然你的心愿又一次没办法达成,我也还是会替你可惜的。”

周泽宇脸色一变,他哪里听不出纪沅这话名为祝愿实则挑衅,把自己输给他和闻时屿的那件事旧事重提来刺激他,无非就是还在记着他叫他花瓶,还有那句,“长得好看,不知道哭起来是不是更好看”。

周泽宇咬牙,他看见纪沅收回了手,敛下眼中那即将出鞘的利刃锋芒,他并没有很快的收回视线,只见他们队伍看到纪沅回来,很快便拥簇上来。声音嘈杂难辨,却不难看出那边欢声笑语,一片和谐。

反观他们队,很多人对他担任队长都明里暗里表示不服,周泽宇握紧手中的纸条,竟然隐隐有些嫉妒。

比赛安排在一周后举行,这次比赛时间倒是充足,一切事宜安排妥当,便结束了今天的录制,只等从明天开始在训练场进行全天直播。

出了录制现场,闻时屿跟在纪沅身边,两人正说着话,抬头间便看见陈维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他。

纪沅跟对方打了声招呼,便很有眼力见地找了借口准备离开。

走廊里,陈维打量了闻时屿两眼,竟然笑了:“咱们多长时间没见了?”

“有几年了。”闻时屿笑着答,“当年你走的时候,队里那帮人都说是我给你气走的。”

回忆过去,陈维难免怅然,听对方这么一说,他不由得失笑,“你小子之前可真没少让我操心,我带过那么多孩子,也就数你最固执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当初你顶着压力质疑我,华国排球可没现在这么辉煌。”

陈维这话确实是发自肺腑,由于某些西方国家拥有天生的种族优势,硬碰硬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因此当时亚洲赛区采取的都是更偏向保守稳重的打法。陈维也延续他一贯的执教风格,殊不知这正是让华国男排故步自封,难以在世界立足的致命点。

即便他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天才,他都有自信让他们作为自己手中的利刃,在赛场上大杀四方。

可唯独闻时屿却不同,凭借着惊人的天赋倨傲自持,处事甚至可以称得上狂妄,一开始让陈维一度想过,驯化这头野兽一定会有些难度。

可逐渐地,陈维开始意识到,他好像没有办法完全驯化他,反而看着他将国家队重新洗牌,用称得上激进又诡异的战术赢下一场又一场比赛,完完全全被他征服了。

他开始反思,从前真的没有人想到这样的战术吗?

回答当然是否定的,只不过答案合理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