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砾耳边已经传来古琴生。

那声音由远及近，像是云砾在飘向弹琴的人，也像是弹琴的人正飘到云砾面前。

云砾的心神几乎要完全沉浸在乐声中。

他最后只来得及选择将那几本书转发给风翎。

云砾这一次听到的曲子和上一次的相比，已有极大不同。

云砾甚至模糊地看到了一名身穿长袍的男子。

那人就在水边，信手抚动琴弦。

云砾几乎能看到他指尖的动作。

还有奇异的香味，幽幽地钻进云砾鼻子里。

远方似乎还有人在唱歌。

云砾听不清具体唱的是什么，只觉得唱歌的人此刻的心情愉悦。

而后，琴音一变，从之前的轻松舒缓，变得激烈昂扬。

远方歌声也变了。

云砾只觉有什么东西，在自己胸膛间横冲直撞。

像两军交战，战鼓都已经擂起来了，另一支队伍都已经冲出去了，还取得了极大的胜利，偏偏他还被困在这里，无法动弹，只能看着别人赢了，知道另一支队伍正在追击残敌，自己却还要继续等待命令。

云砾忽地生出几分郁气，却又更渴望自己也能跟着冲上战场。

琴音再度舒缓下来。

远方的歌声却靠近了一些，还传递出了更强烈的开心情绪。

云砾那点郁气随之消散。

反正只要赢了就好吧？

不管是谁上场，只要最终能取得胜利就行了吧？

他只冒出这样的念头，就听到了琴弦断掉的声音。

连歌声都停了。

云砾的心一颤。

一声叹息，悄悄传来。

“胜利？什么才算胜利呢？”

那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话的人知道云砾在听着，还知道云砾之前都想了些什么，现在菜肴特意说这么一句话给云砾听。

云砾怔怔地看着前方。

穿着灰色长袍，正快步像他走来的人，不断变幻着模样。

那人的体型没有发生过变化，那张脸却变尽了云砾认识的人。

最后，突兀地，那人在马上要来到云砾面前时，砰的一声消散。

那一声，震得云砾生出的所有幻境都消散了。

云砾重新看到眼前的藤蔓，还有坐在自己对面的风翎。

他回想起自己最后看到的灰袍人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