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永远不会对陆雪朝发火,连语气都是轻声细语,却是实实在在的生气。
“我身边跟了一群侍卫,还有你的暗卫暗中跟着。”陆雪朝道,“你眼里可曾有过他们?”
“……”谢重锦垂眼,“我总要亲自护着才放心。”
那群废物,前世他全派去保护清疏,哪个真保下来了?交给别人,他一点儿也不放心。
最大的废物还是他自己。是他没有能力守护好自己心爱的人。
现在他有能力了,当然要拼尽全力地保护好清疏,不可有一丝疏漏。
“这一世并无玩家作祟,你可以不必看得太紧。”陆雪朝委婉道。
“清疏是嫌我管的太严?”谢重锦轻叹,“我何尝不知此世不同?只是清疏,我太害怕。”
“我失去你千万回,失而复得,你叫我如何放手。”
谢重锦抚着身下的床榻,缓声道:“那些年……我用尽千方百计都留不住你,从此你为幽魂,我为行尸。失去你后,我下过令,要在我死后将这床榻制成棺木,同你一起葬在此处,长眠地底。生同衾,死同穴。既有了枕边人,卧榻之侧,无论生死,从此再不换人。”
他声音渐低:“我更怕卧榻之侧,再也无人。”
“我知道这许是杞人忧天,只是天真的塌下来太多次了,我不能不忧。”
陆雪朝抚平谢重锦的眉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知道谢重锦对他的保护欲是病态的。
就像他对谢重锦的占有欲也是病态的。
一个是无数次的看着爱人被害,一个是无数次的经历爱人“背叛”。
由此而催生的欲念,是世间最难医的顽疾。
谢重锦握住他的手:“哪里轮得到清疏说对不起。”
他说着说着就没了正形:“若真有心补偿,皇后难得来紫宸殿一趟,不如允许朕为皇后侍.寝三天三夜……”
陆雪朝清心寡欲,谢重锦也素来节制。
这话纯纯是调戏。
不想陆雪朝只看了他一眼,说:“好。”
……
一大早,谢重锦神清气爽。
没有三天€€€€他们到底是没有荒唐到白日宣.淫,虽说这事前世也在玩家操纵下干过不少了,当下两人却还清醒。
只是三夜却是有的。说是补偿,最后陆雪朝又讨价还价,哄得谢重锦答应下来,不会无时无刻跟着陆雪朝,给彼此一点个人空间。
谢重锦侍完寝,心情好,连陆雪朝说今日又要去京郊找林蝉枝,都大方地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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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林庄。
“好甜的酒!”林蝉枝惊呼,“香醇甜美,又有酒味,又不呛喉,皇后殿下也太厉害了!”
前几日皇后殿下的吩咐,他其实听不大懂,只是按照吩咐,又是将大麦小麦磨粉放至发霉,又是把糯米浸水淘干蒸熟。殿下说前者是为了制作发酵用的酒曲,制好后与后者搅拌,再沉淀出清酿。
有几个步骤尤为复杂,是陆雪朝亲自过来完成的。
林蝉枝看着不明觉厉,等拿到米酒一尝,顿时肃然起敬。
当下的烈酒辛辣混浊,容易饮醉,不会品的还会觉苦涩呛喉。皇后殿下制的这米酒,却色泽澄澈清透,酒味香醇带甜,饮着好喝又不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