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总说:“今天有人打电话问了,余乐确实消失了很长时间,既然关系都转走了,要不就发通知吧。”
张建坤苦着脸:“再等等让我想想,公告一发出去,可就定了。”
“老张,余乐在滑雪队挺好的,进了国家队,也进了魔都队,还去省里拿了个冠军,在那边儿的事是肯定定下来了,不可能回来。”
张建坤抹着脸不说话。
邓总就说:“这事儿我们也是商量好的,你心里清楚余乐留在队里的发展很有限,十米台有丁瓒,还有张阳有了大赛经验气势很足,必然走在余乐前面。双人台他的个子能和谁配?他的速度就是丁瓒都跟不上,根本就组不了双人。你再舍不得,也该放手,老柴不比你少喜欢余乐,人还用自己的职业生涯赌上带余乐上冬奥会,你行吗?”
张建坤这次沉默了更久,在邓总灼灼的目光中,最后沮丧地说:“但他在那边才练多久啊?柴明要有一眼就把人看透的眼光,滑雪队早就是梦之队了。你说他万一练到后面,突然一下就到顶了呢?他要是想回来……”
“回来干什么?”邓总寒着脸质问,“他自己选择的路,他哭着也得走,再说就不能想点儿好的。万一柴明看人就准呢?万一余乐就是吃这碗饭的呢?万一人奥运会就真能拿冠军呢?我倒是情愿相信,余乐是这块料。反正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给老柴打个电话,约个时间一起发了吧。”
张建坤咬着牙,好半天,然后从邓总的烟盒里拿出一支烟,点燃。
出去了。
屋里传来邓总打电话的声音,张建坤站在窗户边上抽烟,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和那方寸之间的一瓦蓝天,将一支烟抽到了尽头。
屋里打电话的声音还在继续,成年人的寒暄总要东拐西绕说上半天,才会奔向主题,直到现在关于余乐转项通知的事儿还没聊到。
张建坤把烟灭了,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给余乐去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嘟嘟”了半天,余乐没接。
训练的时候,余乐向来不带手机,手机的铃声在更衣室里响了很久,最后寂寞地消失了。
余乐在训练。
但柴明接了邓总打来的电话。
他一边看着余乐的训练,一边听着电话里邓总的说话声,偶尔回上两句,大部分时间都在安静地听着,交谈到了尾声,终于谈到正事。关于余乐吗,柴明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凝神听完,沉声说了一句:“他不走,我也不会放,发吧。”
挂了电话,柴明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先停下,你今天继续练基础动作。”
余乐用雪杖杵着雪面,一步步迈到柴明面前,有点担忧:“我是动作走形了吗?”
看着着一脸好学的认真样,柴明嘴角就往上勾:“不是,巩固一下,准备练新动作。”
“好!”余乐顿时眉开眼笑,他就喜欢练新动作。
柴明想起了,又说了一句:“过几天有课要上,好好听着。”
“什么课?”
“讲一下打分规则,裁判习惯,以及一些新技巧动作的分析,你现在缺很多基础常识,要认真学。”
“好嘞。”
柴明看着余乐自己一个人跑到角落里,认认真真地练基础动作,一遍遍地重复,不厌其烦地修正,柴明看着看着,嘴角就勾了起来。
余乐绝对是他见过的所有运动员里,最自律的一个。
那种自律会给人一种感觉,就是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征服所有。
更何况余乐的滑雪天赋如此的强,这种强与强的结合,几乎让柴明看见了余乐的未来。
璀璨。
夺目。
所以当余乐知道自己上了热搜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程文海都回来了。
余乐不是很喜欢上网冲浪,也不怎么关心今天明天谁上了热搜,他的事情很多,主要是训练。尤其如今算是“百废待兴”,他又进步迅猛,训练确实使他快乐。
程文海呢,倒不是不务正业,他训练的时候也很认真,更是喜欢自己如今的项目,只是他没有余乐那么变态,在屋里都闲不下来的踩平衡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