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站内灯光明亮，三人拿钱买了票站在站台上等车到站，有年长的女人拎着大包小包的吃食从站台下来，一边走还一边与电话那头的人讲话。

“我跟你说啊，赶紧去超市多囤点吃的，谁知道这怎么回事儿，也别管那方便面是不是垃圾食品了，能吃就行，这天啊，吓人的很。”

“什么日全食，那电视里都没有报道的，要我看啊，怪像那什么世界末日的，好了好了，我不跟你讲了，听我的啊，买一箱方便面就算吃不着，以后也是能吃的呀。”

凌烟叹道：“这群人们太真实了。”

姬九黎道：“太过真实容易迷失，因为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留在这里的亲人身边，也会变成游戏的一部分，也许永远都回不到真实的世界了。”

楚鹤晏道：“如果这个世界里有非常想见的人，那也算是弥补遗憾。”

车厢里人不算多，三人找个地方坐下，地铁刚行驶进漆黑的隧道，凌烟无意间抬头看到了对面的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红色的眼眸，邪恶的笑容，惨白的脸，再细看的时候，又恢复了正常的影子。

什么是人间真实？——疾苦。

身边的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异样，凌烟揉了揉额角，道：“我中奖了。”

姬九黎转过头看她，问道：“在哪里？”

凌烟下巴微抬，“倒影。”

玻璃上三个人的倒影挨在一起，唇角以缓慢的弧度勾了起来，他们站起身趴在玻璃上，猩红的眼睛看着车厢里的三人，咧开的嘴巴里全是尖密的牙。

手掌的地方泛起水波纹，变得尖长的指甲就那样漏出一个角来，倒影出来的部分越来越多，楚鹤晏肩膀上传来刺痛感，他拉着姬九黎站起身，他们身后也是玻璃，正面出来的指甲是从背面投入的现实，防不胜防。

姬九黎眼见着沾了血的指甲骤然长了一段，地铁车厢里四周都是大块的玻璃，无处可躲，好在一站只有三分钟左右的路程，三人下了车，立马远离了一切可以映出倒影的地方。

楚鹤晏肩头的伤口止不住的开始流血，顺着胳膊滴落了一地，姬九黎动动鼻子，是正常血的味道，他不动声色的将外套脱下来捂到了他的伤口上，企图阻止血液流动的速度，可却是徒劳，外套很快便被洇湿了一块儿，落在地上的血也被吸收了个干净。

凌烟跑到不远处的药店买了止血药粉和绷带回来，姬九黎直接将大片的药粉倾倒在伤口上，缠绷带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动作，手腕一翻从空间里拿出来个小瓶子，他递给楚鹤晏道：“喝掉。”

楚鹤晏接过来乖乖喝了，姬九黎继续给他缠绷带，恢复药剂的作用很快，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有些苍白的脸颊立马红润了起来，伤口处的血也好像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