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圈青黑,面色潮红,嘴唇起皮皲裂,体温还偏高。衣服湿答答贴在身上半干未干,明显是发烧了。
纪淮猛然想起,昨晚在梦里好像隐约听到有下雨的声音。
“你在庭院待了整宿?”纪淮表情微愠,语气阴沉,“这是在和我赌气?”
阮玉尘眼睛都没睁开,有气无力地说:“没有……没反应过来,就淋了会雨。”
看他这样,昨晚肯定一夜没睡。通宵本来就伤身体,加上淋雨,发烧也合乎情理。
纪淮没有质问太多,当务之急是给他退烧。他下楼找老板讨了些冰块给阮玉尘敷额头,然后马不停蹄前往最近的诊所买退烧药。
把所有事情忙活完,已经到了晌午。
阮玉尘不比纪淮,他天天宅在家里直播,极少运动,身子骨虚。这病来如山倒,不知道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纪淮神色复杂地端详阮玉尘苍白的脸色,看来让他今天回去的计划泡了汤。
这一整天,纪淮除了去交作业和吃饭就一直待在房间里,时刻注意阮玉尘的体温变化。
终于在晚饭过后,阮玉尘悠悠转醒,体温也总算恢复到了正常值。
他嗓子沙哑得厉害,开口就跟锯木头似的:“水……”
纪淮倒上一杯温开水递给他:“舒服点就把粥喝了。”
阮玉尘喝完水靠在床头,或许是生病的原因,他眼中的水光比平时更加潋滟,更显我见犹怜。
“我今天必须回去吗?”阮玉尘的声音细弱蚊蚋,生怕自己说错话又惹纪淮不高兴。
“你就是故意的吧。”纪淮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尽给我找事,烦死了。”
阮玉尘将脑袋深深地埋在胸前,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对不起。”
纪淮破口大骂:“对不起有屁用啊,对不起还不如不喜欢我。”
“这个不行。”阮玉尘抬起头直视纪淮,目光亮得可怕,“唯独这个,我做不到。”
纪淮哑然,烦躁地踹了一下桌角,摔门离去。他在走廊走了好几个来回,最后停在黎善房间外敲门。
黎善打开门一见是纪淮,忙不迭举手抱头:“你来干嘛?我今天都没怎么出门!”
见他这副怂样,纪淮的气消了一大半。这人没少给他使绊子,以往他都当黎善是苍蝇。现在他找黎善的麻烦,相当于一报还一报,也不算过分。
“我今晚睡你这儿。”纪淮勾住黎善的脖子,皮笑肉不笑地假意商量,
黎善浑身僵直,磕磕巴巴地说:“为……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不乐意你就出去睡走廊。”纪淮拍拍他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你以前的那些小动作我可都记在账上呢。”
“你睡吧。”黎善都要哭了,他也没想到纪淮是个难缠的主,他还以为人家心虚不敢声张,却不料人家压根不在意,到头来他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和黎善商量好留宿后,纪淮来到阳台吹了会风,随后掏出手机给尤铮铮打电话。
“淮淮大宝贝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啦,听说你在碧渊潭,怎么样?那里是不是还在用煤油灯照明?我可怜的淮淮呜呜呜,等你回来我带你去吃大餐,保准比最后一餐还丰盛,啾咪~”
纪淮:“……”
“喂?喂?是没信号吗?淮淮?”
纪淮淡定地回复:“听着呢。”
不得不承认尤铮铮的话痨属性在某些时候还挺治愈,至少他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哦忘记问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是缺东西还是想我了?你放心,只要你开口,我立马就收拾包袱赶往碧渊潭与你花前月下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