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汀却仍满脑子治水之事,又关切道:“巡河官兵如何?”
压根未意识到自己打断了陆长侵的姻缘吉凶。
陆长侵:“……”
他只得又回答道:“已着人时时考校,臣也亲自抽检过一批,确保可用。”
云晚汀颔首,又道:“开挖引水河……”
“陛下,”行至一棵老槐树的暗影里,陆长侵忽而垂头咬了他唇瓣一口,恶狠狠道,“臣的述职报告都递到御书房案头了,陛下回宫再看可好?现下,臣得同陛下说说姻……”
他话音猛地一停,察觉云晚汀眼神好奇又跃跃欲试……地越过他头顶,望向不远处沿河大街上一幢三层小楼。
那楼顶左右檐角各悬一盏胭脂红的风灯,光影朦胧暧昧。
云晚汀小声道:“好漂亮呀……那是什么地方?”
陆长侵莫名生出不祥的预感,面无表情道:“应当是……勾栏院。”
云晚汀拽住他衣袂道:“去看看。”
陆长侵青筋一跳,坚决道:“不可!”
云晚汀立刻松开他,道:“那朕自己去。”
他只知勾栏能听戏娱乐,并不晓得暗里的皮肉生意。
陆长侵总觉得云晚汀还太小尽管他对“还太小”的小陛下已做过不少禽丨兽事。
云晚汀撂下话便快步朝前走,陆长侵只得跟上,又同他十指紧扣。
门口龟公远远便注意到这俩人,他一万个看不懂这俩人何以扣着手来勾栏院,那墨色衣袍的高大男人还阎王索命一般肃着张脸。
但那小郎君细皮嫩肉,一身行头价值万金,瞧着脾气还软,说不得能教他大赚一笔。
他堆出谄媚笑容迎上前,正要热情招呼,云晚汀却径自绕过他,走向前方的另一条小巷。
龟公:“?”
连陆长侵都始料未及,进了那巷子后便问道:“不进去?”
云晚汀食指竖在唇前,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道:“从正门进去多无趣,要了解一个地方,就要看后门的生态。”
这话还算在理,只不过他要了解的是勾栏院……
他拉着陆长侵一路绕到后门,远远观察一眼。
门并未关,只是有不少壮汉手持木棍守着。
云晚汀拽拽陆长侵,道:“你有法子弄晕他们吧。”
陆长侵:“……等着。”
半盏茶工夫陆长侵便去而复返。
云晚汀绕过地上横七竖八昏迷的人,畅通无阻地进了后院。
他左右权衡一下,朝一间竹林深处的小院去。
三交六菱花窗上现出半个小猫脑袋。
云晚汀半蹲着,细白十指扶着窗台,身子藏在窗台之下,只露出乌溜溜的双眼悄悄朝里望,十分谨慎的模样。
陆长侵:“……”
小笨猫,这样怎么可能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