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汀的浴巾是从胸口开始围,长度到大tuǐ,方才那一瞬间,精雕细琢一般的圆润喉结与两枝细弱清峭的锁骨被湿热空气激得绯红,直直撞入顾休与视野。
更不必说再向下……
顾休与改为圈住云晚汀手腕,经过热水浸润,那只手分外腻滑如脂、莹润如雪,又从纤薄的肌肤下蔓开湿热的潮红。
不待他有所反应,云晚汀却率先挣开了手。
小猫用另一手五指摸摸自己的手腕,唇瓣翕动了下,嗓音微微飘颤:“不、不要牵了,走吧。”
魏家这些房间里的床品都是清一色的大红,上头还绣着鸳鸯戏水,艳得人眼前一花。
顾休与早将带来的床单枕套给换上了,可一张单人床单才多大面积,大部分仍然是喜庆惹眼的正红色。
云晚汀整个人埋在一堆鲜艳的红里,愈发显得从头到脚肤白胜雪。灯影之下,甚至萦着一圈朦胧光晕。
他才洗过热水澡,腮边与唇上血色比平日浓郁些,在满眼朱红里丝毫不显黯淡,反倒被衬出若有似无的妖异感。
顾休与闷不做声地将睡衣放到他手上,又找出张空调毯,让他贴身盖着,顶上再盖这里的被子。
而后他关上灯,打算摸黑进浴室冲个冷水澡。
可顶灯一关,室内却并未陷入黑暗。
顾休与神色复杂地望着炕头那盏煤油灯……或者说,煤油灯形状的摆件。
它的光线也似煤油灯一般,昏昏黄黄,暗得恰好只照到解了浴巾、正换睡衣的云晚汀。
顾休与压根来不及寻找这邪门玩意的开关,第无数次闭上眼,闷头进了浴室。
冷水哗啦啦冲下,满室潮热顷刻间散去。
顾休与在里头手动制冷许久,估摸着云晚汀早该睡熟了,可出来时却在那“煤油灯”边上捉住一只睁眼小猫。
“睡不着?”白日里蝉声格外聒噪,入夜后也争鸣不休,顾休与以为他被吵到了。
云晚汀点点头道:“顾叔叔,蚊子一直咬我。”
顾休与闻言一怔。
他没瞧见蚊子,甚至连“嗡嗡”声也没听到,而且蚊帐已经放下来了。
顾休与抬起云晚汀手臂,借着“煤油灯”的光线,果然瞧见几个小红点与几个小肿包,颈项、另一侧手臂,甚至足背上也有。
他一皱眉,双手掌心对着搓了几下驱散寒气,才取了花露水想给云晚汀搽上。
可涂抹免不了触摸,顾休与指尖温度愈来愈高,到云晚汀足背时,少年不禁瑟缩了下。
从男人喉头窜起的火似乎一路燎到他赤足上,更深人静、万籁俱寂,连彼此呼吸听在耳中都仿佛擂鼓的闷响。
云晚汀默默挪动自己的脚朝后退,小声道:“好痒。”
顾休与起身的动作迟缓许多,他盖上花露水的瓶盖,道:“如果还咬你,就叫我一声。”
言罢,他再度大步流星地进了浴室。
……这下小猫总该乖乖睡觉了吧。
他再次出来时,云晚汀的确已经闭着眼睛,窝在了“煤油灯”边上。
云晚汀畏寒,盛夏也要盖两层。
顾休与却燥得很,用凉席打了个地铺,连被子也不盖,反倒要将电风扇挪到跟前来,开到最大档对着自己吹。
他抬手够到那“煤油灯”,摸到底座的开关一扳,室内彻底陷入沉沉墨色。
云晚汀却倏然开口道:“……顾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