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夏秋之际 (6)

雪狼出击 水中看海 11702 字 6天前

药箱也几乎脱手,虽然她勉强稳住身形,但随之而来另一股强大的冲击力量正好击中弹药箱,弹药箱顺着肩膀滑了下来,梁青还想用力抓住,但无奈手臂已经被下落的弹药箱扭成了一个外翻的角度,不撒手手臂就会扭伤,她只好放手,但这也减缓了下落速度,使得另一手得以趁弹药箱刚接触到水面还没下沉之际,迅疾的抓住了它,她把弹药箱往身边一带,另一手用力一拖,弹药箱稳稳地落在了另一面的肩膀上,机乎没有耽误时间,梁青就继续向前冲去,此时后面的队员也上来了,他们几个人的压力顿时轻松了许多,快速地向前冲去,岸上只剩下一支水枪勉强的可以击中他们身边的水域,已构不成威胁了,他们快速脱离上岸。

如果说开始那段牵引重物用的是巧劲,那这里的负重泅渡则耗尽了队员们仅剩的那点体力,爬上岸的队员几乎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且前面又是几道火胡同在等着他们。

熊熊的火焰灼烤着这些刚上岸的队员们,教官们给它们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冰火两重天”,虽然那里面还是泥水,但此时已是秋去冬来的季节,泥水冰冷刺骨,晚上甚至会结一层薄冰,但经过前几年的耐寒训练,他们已经不惧怕寒冷。

火胡同相比前几关并不见得有多大难度,距离也不太长,但却是考验一个人克服恐惧的能力。火焰与黑烟让本来并不狭小的通道变得只有中间一点可通过的缝隙,此时,人的果敢与胆量就成为决定胜败的因素。

设计这个障碍的时候,教官们特意把它安排在那片水域之后,这样可以保证浑身湿漉漉的学员们在通过的时候避免被火焰灼伤。

疲惫的梁青上岸以后趴在地上喘息了一会,一是恢复一下体力,二是观察一下前面的状况。她爬上岸的时候正好是前一组学员起身往前冲,就在她稍微一愣神的功夫,耳边就响起前面进入火龙里的队员有发出惨叫之声,应该是被烫着了。这里每个火圈之间虽然有间隙,但依旧很密,远看就如同是连在了一起,走在里面不仅要辨别好方位,还要尽量屏住呼吸,避免灼伤喉咙,而且那里严重缺氧,虽然只是十几米的距离,但要想安全通过绝非易事。

梁青准备动了,身边的紫嫣好像在等她命令,这也许是长期在一起训练无意之间养成的依赖性,旁边的余剑晨也要动了。

梁青简短的说了一句:“看好方位别犹豫,屏住呼吸直接冲过去。”虽然喘的厉害,但声音依旧平静。

话音刚落,梁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本来弓着的身体瞬间向前弹射出去,只两三步就来到或胡同近前,没有任何犹豫,单臂护在眼前直接就冲了进去,裸露在外的皮肤被炽热的火舌舔舐着,即便浑身湿漉漉的也架不住烈火的蒸烤,她已经闻到自己头发的焦糊味,急速奔跑中也不可能长时间的闭住自己的呼吸,就在她感觉自己的肺部快要憋炸了的时候,一股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浑身的灼热感也顿时消失。

梁青没有停留,只是在急速奔跑当中偷眼看了一下身后的紫嫣,紫嫣是尖叫着冲出最后一个火圈的,她的头发被烤的在冒烟,她一边叫着、一边用手胡噜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有些踉跄的往前奔跑,余剑晨则比她两个强多了,没有什么损失,出来后毫不减速,和梁青齐头并进赶往最后一关,到这里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尽,但他们还要和开始的时候一样,负重牵引重物返回,由于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做起来不再像开始的时候那么凌乱,不时有人跌倒,爬起来再跌倒,没有人再去比拼速度,他们只是凭本能去完成这最后的冲刺。

之前冲到终点的人们已躺倒一大片,当梁青摘掉身上绳索以后,疲惫的双腿再也无力支撑她继续前行,直接就扑倒在沙地上的梁青向前跪爬了几步,把头埋在了双肘之间,额头轻触地面,闭上眼睛,感受着大地的气息。

第十章 炼狱重生(2)

薛明穿行在席地而坐的学员当中,一边总结着这一轮下来的所暴露出来的问题,一边挨个审视着面前这些队员的脸,从中他看到了疲惫,也看到了愤怒,唯独没看到屈服,许多人是眼中冒火近乎仇视的狠盯着自己,薛明不恼,反而高兴,这正是他要的效果,也是他们训练这些人所要达到的目的。

薛明一反往常近乎苛刻的纪律要求,任由他们或躺或坐。他也没有批评、指责任何人完成的不好,相反却给予了很多表扬和鼓励,这也是发自内心的,这些项目他们做教官的都尝试着做过,并不见得比这些娃娃兵强的了多少,因此,他对结果很满意。他眼前这些学员身上几乎没有不带伤的,许多人的眉毛、头发都被火燎的焦黄了,他心疼,但却无法表达出,只得冷面漠视,简单的总结以后,他给了大家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让大家边休息边总结,十五分钟以后开始第二轮。

望着薛明转身离去的背影,没有人想去挑战他的计划安排的合理性,更没有人想说话,大家都只是静静地坐着。

十五分钟一晃就到,看着薛明从远处走来,梁青把大家召集到一起,话不多却很有权威:“这一轮我们要注意分配好自己的体力,无论快慢

,一定要坚持下来,绝不能中途退出。”她特地叮嘱道:“过水塘的时候,我们要尽量保持三组队员前后衔接,这样在水里面我们有人员数量上的优势,他们的攻击力必然会分散,不容易被他们各个击破。”说完,梁青用坚定的眼光看着大家,既是信任,也是激励。

余剑晨是最近才和其他一些学员被划到这个班里来的,虽然在同一个基地学习,但每班就像一个的小集体,互相之间多是竞争的关系,训练、学习也都不是同一个时间段,三千多人几乎就是一个大学校,相互之间许多人并不太熟悉,但余剑晨早就听说过梁青的大名,不论是从教官们的平时议论,还是学员间的口耳相传,他的耳朵里早就灌满了,对此他有点嗤之以鼻。

梁青、亦非他们所在的这个班是基地公认的训练最为出色的班集体。基地经常有一些类似于科目评比成绩单公布出来,拔得头筹的几乎都是这个班里面出来的,余剑晨也常跻身其中,因此他心里总想找个机会和他们比试一番,尤其是沈亦非、秦汉、翟明义这几个顶尖人物,梁青出现在这个榜单榜首位置上的时候大部分都是文化学习一类的,竞技项目虽然她也常或位列三甲、或前六、或前十,但很少能拔得头筹,因此余剑晨并不认为梁青是一个强大的对手,他眼里只盯着那几个人,暗中较劲。但余剑晨忽视了一个基本条件,这个评比是综合得分,没有男女区别,都是统一标准、统一要求,能在一群男孩子里面占得一席之地,就足以证明梁青的出色。

这次由于全基地的学员要被派往不同环境的六个区域去训练,许多班集体都被打乱了,当得知自己这个班要被拆散以后,余剑晨主动要求到亦非、梁青他们这个班来,他要和他们比试比试,因此一到这个训练基地他心里就一直憋着一股劲,想找机会较量一番,只是到这里时间不长,班里的人他还都没来得及认全,训练就开始了。

今天碰巧在第一轮出发的时候,他和梁青等五个人被分到了一组,他有点泄气,同组的只有梁青是女生,他心里暗想道,“即便赢了我也不光彩。”但他可没有谦让之心,这都是从小训练给他们灌输的竞争意识,因此,一开始他就卯足全力,他要让班里的所有人知道他余剑晨不是白给的,他能在这个班里占有一席之地,当他看到梁青在启动之际就跌倒落后,心里更觉得以前听说过的梁青只是徒有虚名而已,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被他轻视的女孩有如此的韧劲、如此的敏捷,以至于在梁青赶上来的时候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他看到梁青飞身穿过木墙时的敏捷与矫健,看到她穿越铁丝网时的临场应变能力,看到她在渴望获胜的同时也不忘照顾、提醒身边的队友,他开始从心里佩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即便最后他和梁青几乎同时冲过终点,他也认为这轮训练的获胜者非梁青莫属。

本来薛明走后余剑晨也想提醒大家一些注意事项,但他明显感觉到在这些人心里,梁青是他们的主心骨,这从大家看她的眼神里余剑晨就了然了的。他忍住自己没说话,也在注视着梁青,但梁青好像根本没有说话的意思,一直抱着双腿坐在那里,下颌顶在膝盖上,目光一直没离开眼前的几粒石子,余剑晨和大伙就一直看着梁青。直到薛明往这边走来,梁青才起身。

梁青的几句话简单扼要,说完了梁青还特意看看余剑晨,像是征求,又像是询问,余剑晨用力点点头。

梁青伸出手,大家仿佛都有默契,把手都放到了梁青的手上,后边够不到的人就放到前面队员的肩上,并没喊什么口号,梁青只是沉稳而坚定地说道:“大家一定要同心协力,加油!”

“加油!”“加油!”发自心底的呐喊响彻山谷。

中午结束训练走出射击场来到操场集合的时候,亦非和他身边的那些队员都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每一支训练队伍都满身泥泞,不少人身上还带着血迹,本来还满嘴牢骚的他们一下都闭上了嘴,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些既熟悉又陌生的队友。

作为学员训练队的两个队长,亦非和梁青并排站到了队首的位置。

“什么情况?你们都掉泥坑里了吗?这是去哪玩了?”看着梁青依旧顺着鬓角往下淌的泥水,亦非强忍着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梁青白了他一眼:“你们这是去哪赴宴了?一个个穿的那么整齐,真会享清福。”

一个句话戳到了亦非的痛处,自己和一群人整个上午两个多小时的时间,不是举着枪站着,就是做俯卧撑趴在地上,真是无聊透顶,这也算享福?想到这,亦非竟苦笑了一声。

梁青用脚狠狠地踩了一下亦非的脚面,疼的他差点叫出声来。

“你再敢笑,再笑我就掐你!”梁青恨恨地说道,她以为亦非是在笑她的狼狈样。

“我没敢笑你,我是笑我自己,笑我一上午竟享清福了。”还没说完,亦非的腰上就被梁青狠狠地掐了一把,他没敢出声,只是紧闭着嘴闷哼了一声。

薛明看着面前这几百号人,一上午的训练效果让他很满意,此时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他不想让这些孩子们浑身湿漉漉再站在这里挨冻,简

单总结以后,薛明就把大家解散了,让他们赶紧去换洗。

亦非和梁青还有小研、秦汉、翟明义他们几个一边往回走一边互相询问着,听到亦非说他们傻站了一上午,他们不禁也乐了,亦非也知道了其他几个小队的大致训练内容,看着梁青一脸的疲惫,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的,亦非说道:“听你们说的训练内容和咱们在狼窝里的也差不多嘛。只不过是把那个时候的各个单个项目整合到了一起,会那么难吗?”

翟明义撇了一下嘴:“知道你比我们强,但我们也不都是饭桶,难不难的下午你去试试就知道了,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梁青说道:“今天只是开始,以后他们还不定怎么变着法折腾我们了,大家都做好心理准备吧。”说着,梁青摸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粘糊糊的,抽出手来一看,上边沾满了鲜血。

小研赶紧翻开梁青的衣领“青姐,肩膀都磨破了,赶紧去医务室处理一下吧。”

梁青推开小研的手,脸微微泛红,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身边还有几个男生。

“没事,这不是常事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怎么样?没受伤吗?”

“不知道,我浑身哪、哪都是疼的,一会回去再看吧”

“一会儿还是到医务室好好的检查一下吧,皮外伤还好说,要是哪里扭伤了可别坚持,容易落成陈旧伤,到那时候就不好办了,以前老师都给我们讲过这些,别忘了。”说完他特地看了一眼梁青。

梁青点点头:“知道,你们下午训练也要小心。”

隆冬时节,滴水成冰,但训练依旧继续。

由于湖水结冰,严寒天气下不适合那些带水的训练项目,学员们因此不至于整天浑身湿漉漉的,但不要以为天冷训练强度就会因此降低,恰恰相反,在训练中危险性到增加了。

为了让队员适应任何条件下的运动及生存能力,薛明把原先许多需要用水增加训练强度的地方都变成了冰场,因此在训练中充满了不可知的变数,已经有些学员因为受伤不得不退出了训练回到狼窝基地里,最严重的一次是在山间进行的一次训练中,三个学员因山路崎岖路滑,失足跌落山底,其中一个昏迷了两天才被抢救过来,一名教官也再一次训练中,为了保护学员而致自己滑倒跌伤,造成小腿骨折,被送回狼窝养伤。薛明因此被叫去受到了顾长辉的严厉批评,曾一度顾长辉想让他取消这种冰上训练,但薛明坚持自己的主张,薛明的道理很简单,这些战士未来是可以胜任在任何地理环境下生存、战斗的全能士兵,一旦有冲突或意外事件,他们要在第一时间赶到那里,突发的战争不会在我们挑选地方进行。薛明的坚持让顾长辉妥协了,但必须保证这些学员的人身安全。薛明返回训练基地以后马上将那些危险地段都加装了安全防护网,可以保证在有意外发生的时候给大家提供必要的保护。

丛林中传来突击步枪的点射,薛明手拿着望远镜,注视着每一个学员的表现。

结束了近一个月的举枪、瞄准、放下的无聊训练,终于可以摸枪射击了,学员们难掩兴奋之情。正如张丹教官所说,这里的子弹是成箱成箱的供给,可以让他们打个够,但几天的新鲜劲过了以后,这些人才知道射击同样是一种体力活。

射击之前的体能训练必不可少,除了例行公事的百个俯卧撑,又增加了双臂引体向上、双脚倒挂卷身上,最初的举枪训练保持枪头弹壳的稳定现在对所有人来讲已是小菜一碟。现在每次举枪,他们的双手手腕处都被吊上一个网兜,里面是一整块红砖,没错,是双手的手腕,双手射击是基本要求。一些个别人的网兜里被放了两块红砖,除了有偷奸耍滑的类似张全乐之流,时常会被惩罚而多加一块,再有就是亦非、高健、秦汉,余剑晨一类的,因为他们时不时的会骄傲一下,对他们的奖赏也是一块砖。

唯一一个主动给自己加码的是梁青,而且,在射击场里最先创造出固定靶、移动靶满环的也是她。

第十章 炼狱重生(3)

基地的工程师们利用这里天然的地理环境,借树木、杂草、石块为依托,在树后、草丛中等一切隐蔽地点设计了众多的标靶,这些标靶拆卸方便,便于移动,完全自动控制,没有任规律可言。二百米的距离要在两分钟之内完成,不仅考验大家的速度、更考验大家的瞬间反应与判断力,即便你只击中一个非战斗的平民目标,整个成绩作废,代之而来的是举枪一小时惩罚,惩罚时用的突击步枪前放有弹壳,枪口下还吊着两块砖,这不仅是惩罚的一种方式,更是每天的必修课。

训练要求无论击中什么目标,都必须走完全程。训练伊始,其结果往往是一圈下来统统罚站,有人甚至击毙匪徒、平民各半,教官们看着这样的成绩哭笑不得,好在这只是最初阶段的表现,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第一个没有失误顺利通过的的记录诞生了,他是沈亦非。

双人突击小组射击训练正在进行。

此时正在场地边缘做准备的是亦非与梁青。来基地这么多年,队员间相互配合训练也有无数次了,但他们

两个还真没凑到一起过,今天是第一次,不知是教官特意安排还是纯属巧合,这两个训练尖子这次被分到了一组,不光是教官们不错眼珠地看着,学员们也都瞪大眼睛观望,都想看看这两个人今天会交出一个什么样的成绩单。

亦非与梁青两个人性格迥异,亦非霸气外露,训练中往往有一股舍我其谁的豪气,容不得自己有半点失误,一旦对自己的成绩不满意,他会在训练之余主动加罚自己。而梁青则沉稳精细,每一个训练科目她都会算计到自己的每一步会落在哪里,能一次完成的动作指令绝不浪费第二次,某种程度上,这弥补了她的体能劣势,这也是她能在众多一直把持着训练成绩前几名的顶尖男学员中占得一席之地的保证。两个人的可贵之处在于都有很强的团队意识,尽全力维护身边的学员,甚至甘愿替他们受罚,这也是两个人在学员当中有很高威望的原因,并且两个人都不会因为自己的出色而表现出半点骄傲,这正是薛明他们最为看中的一点。

工作人员开始调整里面的靶位。他们两个人一边整理自己的装备,一边小声商量着。前边几组在开始的时候还很正常,到后来就有些散乱,经常会同时面对一个目标,以致顾此失彼,影响了行进速度。

“你突前吧,我在后边。”亦非这样说是怕自己打得兴起,不小心会把梁青落在了后边,他用征询的眼光看着梁青。

梁青点点头,她明白亦非的意思,毕竟亦非在这个项目上的优势无人可及。两个人从小就有的默契此刻重新被唤醒。

“你就在我的侧后方,别离的太远,我负责左侧、前方,你管右侧、后面、上方,这样可以避免重复,换弹夹的时候提前喊一声。”梁青边说边检查手里的武器。

“喂!我为什么比你干的活多?你为什么不勇挑重担?”亦非半真半假的抗议道。

“这是你应该做的,同时也是组织对你的信任,还有什么意见吗?”梁青歪着头,一脸严肃,但掩饰不住眼角里的笑意。

亦非一摆手“无理至极,你算哪门子的组织。”

此时,前方传来准备的信号。

“别贫了,严肃点,你要不想丢人现眼就认真起来。”梁青这句话可不是开玩笑,对待每一次训练,她都会全力以赴,亦非又何尝不是如此。

此时,薛明站在场边高高的望台上,正用望远镜观察者这两个人的一举一动,他看到两人在斗口,从一个侧面来看,这两个人的心态是很放松的,前边几组都不太理想,他要看看这两个人的表现如何。

两个人打开保险,子弹上膛,半弓着身体静等前方的信号,此时,他们的全身细胞都被充分的调动了起来。

一声枪响意味着开始,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go!”伴随着发令枪声,梁青的指令也脱口而出。她动如脱兔,没跑几步抬手就是一枪,树后的一个目标被消灭,亦非也不甘示弱,树梢间、草丛中的两个目标瞬间被他干掉。

仿佛配合很久,两个人的默契让人赞叹,在快速搜索行进过程中,枪声不时响起,一个个隐秘的目标被击落,动作优美仿佛林间漫步。

“换弹。”已经对枪械了如指掌的亦非在枪膛里还有一颗子弹的时候警示梁青,梁青迅疾担负起全方位警戒,并打落身后的石缝中蹿出的一个标靶,与此同时,伴随着亦非的“完毕”的声音,他的枪声再次响起,击落了前面的一个目标,两人继续快速前行。

薛明手拿着望远镜,不错眼珠的看着两个得意弟子,这两个人的搭配是他的意思,不仅是他们两个,今天几乎都是强强联手,他要为下一步计划提前做准备,筛选出最出色的队员。

亦非的换弹动作如此之快,以至于他都没看清。从战场上摸爬滚打下来的他深知战场上时间就是生命,一向是训练标兵的他都不曾如此之快,亦非是如何做到的?

紧接着,梁青也以同样的快速动作换完了弹夹,这次薛明看出来了个大概。动作规范里往往先卸下空弹夹,然后就势取出新的装上,有经验的老兵们会在枪膛里还剩一颗子弹的情况下换弹,省去了一次上膛的时间,装弹后就可直接射击,亦非和他们做的一样,其他学员也都知道,只是有些人还掐算不好,有时候会手忙脚乱,这需要长时间的练习。

梁青换弹的速度比亦非稍慢,薛明得以看的清楚些。只见梁青边快速奔跑移动,边取出弹匣,而此时枪上的空弹匣并未去掉。薛明紧盯着她的手,看她如何换掉那个空弹匣。

只见梁青依旧单手平端着突击步枪,保持着射击状态,另一只手拿弹匣的手直接用手里的弹匣磕向空弹匣后边的卡簧,空弹匣瞬间落地,借着惯性,梁青手里的弹匣前送,顺势插入枪槽,随即往后一带卡死弹匣,伴随着发出的指令,完成了一次射击,一个标靶应声而落。整个动作顺惯流畅,一气呵成,换弹过程中人与枪一直保持着射击状态,薛明看着拍案叫绝。他又仔细看了一次亦非的动作,两人如出一辙,应该是非一日之功。

伴随着学员们的欢呼,一个新的记录

诞生了。亦非和梁青两个人以零失误顺利冲过终点,同时创造了有效击毙标靶最多,用时最短的记录,仅用时一分十七秒两人就完成全段科目,优异的表现让观看的教官都为之鼓掌。

终点,亦非和梁青迅速清理完枪膛,上上保险,然后击掌相庆,第一次配合就如此完美,两个人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下次该我的了,我突前,你殿后。”亦非还没忘自己受到的不公平待遇,一边往回走,一边对身边的梁青说道。

“没问题,下次你突前,我殿后,你负责前面、上面、左面,我负责右边、后方。”梁青也不看亦非,痛快的答道。

“喂!我说同志,你有没有搞错?我怎么还是管三面?轮也轮到你了”亦非瞪着眼睛冲着梁青的背影抗议者。

“能者多劳嘛,你不懂女士优先吗?没风度,听组织话没错。”梁青转回身笑眯眯地看着亦非那一脸愤怒而又无奈的表情,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轻柔的说道。亦非被她气的直翻白眼。

此时已是85年的三月中旬,春意复苏,湖水已经开化。转眼间,从去年九月下旬到如今,学员们在这个湖边基地里又度过了五个月的难忘时光。近乎残酷的训练不仅锻炼了大家的意志,专业技能更是突飞猛进,与此同时,这些学员的身体更加强壮了,十三、四岁的孩子绝大多数身高已接近成年人,巴根、秦汉之流的身高都已接近一米七五,远远看去都是一群大小伙子了,女孩子们也都到了生理期,变成大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