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湛?!”
时启不可置信地说。
“嗯。”云湛的声音音色很特别,像是飘满大雪的山石冷冷作响,自带一种性冷淡的感觉,然而时启听在耳中,却无端觉得云湛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
“你怎么来了?是不是船上有人和你通报了?你看到方殊流了吗?”时启连珠炮般一连串地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问了多少个问题。手臂的疼痛感已经快麻木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流了多少血,“那伙人马上就要往这边来了,你先离开这里!”
“不要说话。”云湛说,“我现在送你下船,接受治疗。”
时启急了:“可外面的人正在抓我!”
一根手指抵在时启唇边,云湛仍然戴着手套:“不、要、说、话。”
他的声音低沉,却十分具有威慑力,云湛生气了。
时启从未见云湛生气的模样,他无时无刻都是那么云淡风轻,偶尔也会平易近人,时启只得不说话了,可还有一口袋的问题,只能欲言又止。
云湛轻轻叹了口气:“你流了很多血,船上没有医生,所以尽可能保存体力,听我说。”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说着,云湛一手穿过时启腿弯,另一手则揽在他的腰上,将他抱了起来。
一小时前,云家。
家主说:“云湛,你不适合做云家下一任家主,你太过优柔寡断,不知道审时度势,时家和方家这场局,我们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若是不想参与,我不勉强,但你不能和家族利益相左!”
云湛没什么表情,并未有被打动的迹象。
家主已然了解:“你为家族贡献了很多,我也知道,云家的家产,永远有你的一份。云湛,不要再为了几个不相干的人执迷不悟了,那个男生有什么好?以后想要什么样的人,多得是。”
云湛道:“这句话,恕我不能苟同。”
他扫过其余几人,那几人原本脸上还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只等家主一声令下,便把云湛拿下,然而被云湛的视线一扫,不知怎么,竟不敢抬头。
家主厉声道:“云湛,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我只罚你三天禁闭,自此之后,你依然是云家大少爷,我也没有对不起你父亲的地方,是该有个人管教你一下了。”
“倘若我父亲在天有灵,他会觉得,你是在“管教”我?”云湛道,“你,压根不配提我的父亲。”
“好啊,看来你是真的决定与云家作对了,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云家不需要你这种人。”家主怒极,对一旁的人说,“把他拿下,送到禁闭室去!”
然而没有人动。
家主说:“听不懂我的话吗?!”
云湛却道:“动手。”
顿时,一众人逼近云家几人,家主又气又惊:“你们该听我的话!听不懂吗?!”
“云家不需要你这种人。”云湛道,目光冷冽,“倘若不是你,我仍调查不出我父亲的死因,竟然是因为你。”
家主震惊:“你……你怎么知道!”
云湛却不答,只道:“把他们关起来。”
“你是个怪物!”家主怒吼,“我早就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是不是?云湛!你就是个怪物!”
云湛并未因此被触动,只冷淡道:“在我父亲的葬礼上,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家主颓然倒地,只不住喃喃:“你……你是个怪物,异类!”
云湛转身,身后则是云家几人的哀求,怒骂,质问,然而这都与他无关了。
会读心,也并非全是坏处。
起码在很小的时候,云湛便知道,他父亲的死,是家主做的,因为权利,会令人反目成仇。一切黑暗与阴险,尽数被藏于每个人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