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掀开被单的那具尸体,蜡黄的皮肤居然渐渐有了红润的颜色,而且另外两具尸体也开始抖动起来,男孩声音低沉地道:“他们并没有死。”

这是他第一次说话,声音低沉缓慢,和他的年纪不太相符。马天行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男孩道:“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都是想靠出卖自己的孩子获得荣华富贵的人,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死亡状态,是因为他们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孩子交出去。”

警察嘴张得合不拢,我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虽然在这里待得时间很短,但是这种残酷的事实却让我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因为残酷并不是来源于事件的过程,而是因为人性的丑陋。人类简直不择手段,我在幻境中看到的那个出卖了孩子获得巨大财富的企业家和那位副总聊天的内容总结起来最重要的结果只有一个,企业家从副总口中探知了他也是一个出卖孩子的人,既然如此,那一个企业家很可能被副总所取代。因为黑影只能给他财富,却并没有保证过他的财富不会流失,所以企业家最终选择了杀死副总,保证自己的财富能继续下去,而这里居然同时出现了三个出卖自己孩子获取财富的人,这样的密集度实在太高了些,人类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财富真的比情感更重要?

男孩道:“他们想出卖自己孩子的念头被家人得知,所以孩子被送走了,但是交不出孩子他们就是死路一条。这点显然也出乎他们家人的预料,但是人既然死了,总要让他们的孩子回来送他们一程。”

马天行道:“所以当孩子回来以后,合同自动延续?”

男孩道:“没错。”

我没有说话,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这个男孩很明显是一个阴童,之前我曾经遇到过一个阴童向我们求救,而这次出来执行任务,居然是两个阴童与我共事,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正常发生的事情?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忽然有人将我推醒,我睁开眼睛,墙上的挂钟显示在8点。阿雪坐在我的旁边略带倦意地望着我,这让我一时间有些不能适应,难道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也太逼真了。

阿雪看我莫名其妙的样子轻声道:“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想了一会儿道:“没事,准备一下,我要去上班了。”

阿雪却皱着眉毛道:“我刚才又做那个噩梦了,已经连续三天做同样的梦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这句话和在梦境里的话基本相同,我心里一动,难道刚才的梦境是即将发生的事情?那我岂不是和杨成龙一样厉害了?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心不在焉地吃了早饭,准备了一下就赶往单位了。

刚进办公室,就见马天行皱着眉头抽着烟,我试探着问道:“怎么了,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

马天行道:“甭说了,又出人命官司了。”

看来我的梦确实要应验了,只听马天行继续道:“一个小区连续三天发生了死亡事件,关键问题在于被害人死亡时间完全相同,都是下午3点30分。”

我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不过和梦里不同的是,等了一会儿,那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并没有出现,本来以为时候未到,不过直到马天行去领导那里,他们仍旧没有出现。路上马天行道:“你说这叫怎么回事,团长不在了,领导居然把这么棘手的案子交给我来办,这不是要人命吗!就咱俩能干出多了不起的事情,我有些悲观。”

我道:“也不能这么说,或许半路出现救兵了呢。”

马天行道:“你《变形金刚》看多了,认为最终都是好人突然爆发?这是现实世界,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地帮助别人,也只有咱们两个互相帮助而已。”

我道:“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要放弃希望。”此时我心里也有些不确定,不知道那两个孩子到底会不会出现,不过很快我就能确定他们不会出现了。因为领导并不在办公室,只是让他的秘书给我们留了话:先去了解案情,然后再作下一步打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有的情况和梦里一样,有的情况却不一样?一路上我都在思索这个问题,以至于马天行几次说话,我都没有注意。他靠边停了车子,扭头对我道:“罗子,你没有事情吧?怎么看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我道:“没事,你别多心了,只是最近睡眠质量一直不高,所以现在人有些精神不好而已。”

马天行道:“你可别在我面前瞎说话,说吧,到底有什么情况。从你回来就瞒着我所有事情,今天应该是向我彻底坦白的日子了。”

马天行的保密级别不够,所以他并不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肯定不会告诉他,因为这是纪律所限,我不能突破这个底线。想了想我道:“你最近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

马天行有些不解地看着我道:“怎么,你是不是打算改行帮人解梦算命啊?就像方严貌那个老骗子那样?”

我道:“你别总没正经,我和你说正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