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思索时木棠才发现,季谌在他记忆中最深刻的,居然是他死后灵魂离开身体时,看他发疯呜咽亲吻他脸颊那时的疯狂狰狞的模样。
仔细一回想,上辈子他活的像是个笑话。
一心扶持的男朋友,喜欢的人是他的妹妹。
一心疼爱的妹妹,在背后骂他傻子,早就已经和自己男朋友搅和在一起,连孩子都有了。
尊敬的父母,实则只是他的叔婶,养育他多年为的是他父母留下的遗产。
满心厌恶的季谌,却在他落魄无家可归的时候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对他所提出的种种任性的要求一一应允。
想到那个被哄着签下股权无偿赠予文件的自己,可真真是蠢透了。
到死也没个交心的知己好友,爱的人是个混蛋,在乎的人都在背后暗笑他蠢。
在这种情况下,愿意对他好的季谌就难能可贵了起来,木棠这辈子想紧紧地抓住这份好,上辈子护着他的人,这辈子他也想在季谌青涩时候保护一下他。
活像是一个漂浮在大海中即将溺毙的人,想死死地抱紧一个浮物不撒手。
季谌绕过了一个小巷子,自从父亲在他母亲去世三天后带了个女人回家,他就对那个家没了好感,转到这个学校最大的原因是他爷爷在这边。
蓦然,季谌的步子顿了顿,看着坐在长椅上的木棠,沐浴在阳光下周身仿佛渡上了一层金光。
看起来单纯且无害,仿佛没有任何攻击能力的小兔子。
最容易勾起人凌虐的那种无害的美,季谌的舌尖轻舔过破了一道口子的嘴唇,目光微晦涩。
“嘿!季谌!”
季谌还没有来得及转身离去,木棠就已经先发现了他,对着他挥了挥手,白嫩的手臂在阳光的照耀下几乎反光。
木棠都已经叫了自己的名字,再转身离去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