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然一扫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忽略过这一茬,作揖道:“局势所迫,委屈各位大人了。单文耀把持新都,围困陛下,纵使将军深谋远虑,但也只能将各位大人先解救出来。大齐饱受外地欺凌,数十万将士浴血奋战,终于将北彗赶出大齐国土之外。而今大齐百废待兴,还请各位大人不计前嫌,协助将军主持大局。”
眼下之意,便是想让他们忠于薛匪风。
说得委婉,但也开门见山。
这一帮大臣当初没有被整个朝廷上下的不良风气裹挟,如今也难以被沈清然三言两语说服。
尽管他们心里已经偏向拯救大齐于危难之际的薛匪风,但是文人的骨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讲究一个名正言顺,正大光明。
“将军夫人言重。在其位谋其政,如今我们几个既不在圣上面前,也不在六部之中,恐怕有心无力。”
胡子花白的老头第一个出声,薛谨风偷偷告诉沈清然他是京兆府里头做事的。
沈清然笑了一声,“李大人此言有理。然六部衙门全在这京城之中,谈何不在其位?诸位大人是京官,难道那些偏远州郡的知府衙门,几年见不到陛下,就不替百姓办事了吗?六部虚位以待,有多大能力坐多高位置,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这……”
在场的人都有些心动。
这薛匪风也不是造反,陛下那边又没影……
李大人大概判案判多了,是这里头最固执的,他胡子一翘,哼了一声,“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陛下龙困浅滩,我等岂能追名逐利,背信弃义。”
“武夫之勇,单枪匹马入新都,出师未捷身先死。文人之勇,茶饭不思,事务不理,终日荒废,置百姓不顾。”沈清然直直看着李大人,“此二者谓之忠义,可否?”
“自然不可!你……”老头骤然反应过来,无话可对。
沈清然一招手,手下把大米往前挪了一些,径直铺陈在大臣面前,“我今天代表将军,给诸位发第一次俸禄。若是你们当中有人还惦念这天下百姓,吃过他们种的米粮,就应该知道他们希望你们怎么做。”
有人迟疑,有人心动。
沈清然抱着胸,苦口婆心:“君之禄,实则是民之禄,各位大人,你们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