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谨风和薛匪风两人不知道在屋里谈什么,好像关于军队的事,沈清然从来对这些不感兴趣,不然上辈子就跟着父兄从军了,哪怕是个文艺兵。
见没人管他,沈清然出门踩点,立志要把李家村能种东西的土地都种满,绝不浪费一寸土壤,凡是他走过的地方,必留下无数细小的种子,等待一场春雨生根发芽,成为某个过路人的惊喜。
两颗柳树沐风舒展枝条,远看像一团飘荡的绿烟,沈清然沿着小河沟,突然看见一座杂草丛生的土墓,坟前躺着一个人,黑色靴子沾满黄土,似乎翻山越岭而来,力竭而倒在这里。
要不是远处还有人赶着黄牛耕地,沈清然估计要以为撞鬼了,确认那人胸膛还有起伏,沈清然不远不近地靠近他。
“你还好吗?”
“醒醒?”
那人身体动了动,幽幽转醒,却没有看沈清然,就地跪着给土坟磕了三个响头。清明还未到,他却好像不远万里回乡扫墓的游子,神情悲痛地拨开坟前的枯草,竟打算徒手扫墓。
坟头的杂草在春天疯长,比人还高,底下铺着冬天枯萎的草叶,一年一年累积着厚厚一层,看样子至少好几年没有人打理。
沈清然有感于他的孝心,动容道:“我家有锄头和斧子,你要不——”
他猛地卡壳。
随着那人把坟前两米高的芦苇拨开,一块平整的石块做成的墓碑清晰可见,上面刻着的人他不认识,但是下方歪歪扭扭的五个字,沈清然再认识不过。
立碑者“不孝子李丰。”
这是李丰父母的墓!如果二老还在,他或许该叫一声爹娘,他竟然从不知道他们葬在这里!
脑海里飞快地闪过种种过往,沈清然胸膛剧烈起伏,半响他终于平定下来,近乎冷静地开口:“你是谁?村里怎么没见过?”
那人背对着他,一直没有转身,闻言,也只是颓然地叹口气,“我来这儿,还能是谁。五年多了,村里的人也不认识几个了。”
“李丰让你帮他扫墓?”
“啊?”那人呆滞了一下,“我就是李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