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野又明川噎住,小声嘟囔了句“我那叫正常社交”。

搜查一课的适应工作结束以后,阵平和研二又成了搭档,他们两个会像以前一样正常上班和下班,鹿野又明川偶尔在超市里碰到他们,还会打着看望班长的名号蹭几根棒冰。

至于zero和景光那边,兢兢业业地扮演着普普通通小黑猫的角色,鹿野又明川打探到他们提交完了一部分黑衣组织犯罪证据的消息。

生活回到了正轨。

以后的事以后再想。

鹿野又明川思考到这里,手上的笔转了一圈。

“太宰。”

少年起身时风衣的下摆划过膝盖,太宰治回头,没想到鹿野又明川会忽然叫住自己。

虽然有任务要做,但太宰治还是回过头,耐心地等他说完。

“森先生说不能欺负未成年人,阵平也说那样是犯法的。”

那双金色的眼睛里沁着流光,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

太宰治挑眉,听见自家的幼驯染懒洋洋地拉长语调。

“可是你还有一年才到十八岁。”

鹿野又明川抱怨,抬手支住下巴时语气像极了撒娇。

“三百六十五天。”

“好久啊。”

认识了松田阵平他们以后,鹿野又明川或许偶尔还会受到道德的束缚。

但太宰治根本没有。

他连黑手党的规矩都不在乎,更别说所谓的法律了。

要不是知道改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太宰治明天就能把自己驾照上的年龄写成二十。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驾照似乎也是伪造的。

太宰治若有所思,每天的生活除了工作喝酒以外,就剩下了折磨自己那被关禁闭的幼驯染。

闹着要出去而滚来滚去的时候很可爱,喝醉了的时候也很可爱。

太宰治判断鹿野又明川是不是在装睡的标准是假装亲他。每到这种时候,鹿野又明川总是会唰地睁开眼睛,理直气壮地把他的脸推远,自己倒是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把头埋进他的外套里睡觉。

这对太宰治来说是种乐趣。

毕竟他本来也没打算真的乘人之危,那种事情对太宰治来说什么时候做都可以,之所以好好地忍到现在,是想亲眼见证鹿野又明川朝自己踏出最后一步的时候。

从十岁到十五岁,再从十五岁到十七岁,自从鹿野又明川学会忍耐眼泪以后,太宰治想象过很多次对方把头埋进枕头,挣扎着哭泣的样子。

和别的不同,被人间失格抵消之后,鹿野又明川再也不能玩屏蔽感觉的那套。

所以那是完全属于太宰治的恋人。

完全属于太宰治的鹿野又明川。

然而就连这点乐趣都被邪恶的费奥多尔剥夺了。

禁闭室里的前干部被一夜之间掉包,港口黑手党的知情人士自此陷入了恐慌之中。

令人欣慰的是,最先发现鹿野又明川不对劲的太宰治并没有追究部下责任的意思。

事实上当他结束任务,听到自己的幼驯染茫然地问出那句“你是谁”后就失去了笑容,太宰治原地顿了两秒,很快跟上十年后的费奥多尔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