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手,也是呀了一声,赶紧将药箱放下,问道:“这可是被火烧的?”
魏燕生忍痛点头,大夫又赶紧让丫鬟将蜡烛拿过来,让他仔细瞧瞧伤口,待瞧清楚之后,说道:“这个手上的水泡得用银针刺穿,再敷上治疗烧伤的药膏。”
一旁的沈长乐开口说道:“先生,这几瓶药膏,乃是我家中的私藏,你看看,哪一瓶效果最好?”
大夫转头就瞧见旁边小桌上摆着的瓶瓶罐罐,光是那些装药膏的罐子一瞧就非凡品,那里面装着的药膏,只怕更是价值连城。大夫将魏燕生的手放下后,就去瞧了瞧这些瓶罐,待他将一个白色陶瓷小瓶打开之后,在瓶口闻了闻味道,立即赞道:“色泽透亮,味道清凉,实在是好。”
他又急急看了别的,这些药膏的药效,比他带来的那一瓶不知好了多少倍。
“先生,可还行,”沈慧心中本就焦急,可见大夫只顾着查看药膏,却一直不说话,便又追问道。
“小姐请放心,这些都是最上等的药膏,老夫保证能药到病除,”大夫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小胡,这才保证道。
沈慧心底长出了一口气,低声道:“那就请先生快快施手吧。”
魏燕生瞧着便是读书人的模样,右手是用来写字的,若是因为这次受了损伤,沈慧心底如何能过意得去。所以她一听大夫说,能药到病除,心底立即松了一口气。
魏燕生自己也长出了一口气,他救人自然是不会后悔,只是读书人的右手极是重要。况且日后他若是参加科举,为官的话,这手上若是落得伤痕,只怕也是不合适的。
所以他也开口问大夫:“那我这手上的伤势可会留下疤痕?”
大夫自然能治好他的伤,只是这烧伤实在是说不好,所以大夫自然也不能一口咬定。他露出些许为难的表情,说道:“公子,您这实在是为难我,这伤疤只有待伤口好了之后,才能知道会不会留下,您这会问我,老夫也实在说不上来。”
魏燕生脸色一白,看起来也是格外担忧。
沈慧在听完大夫的话之后,脸色也并没有比他好到哪里去,她白着一张脸,急急问道:“那怎么能才能不留疤痕呢?”
“姑娘,并非老夫医术不精,只是这些膏药本就是最好的,若是还留下伤疤,那只怕就是烧地太深,”大夫如实说道。
他说完,魏燕生和沈慧两人脸色又白了几分,沈慧忍不住转头看着魏燕生。若是他真的因为自己,伤了手臂的话……
“大夫,还请您一定要想想办法,这位公子以后要考科举的,手上万万留不得疤痕,”沈慧着急说道。
历朝历代都不会录取有身体缺陷的官员,若是魏燕生在手掌这么明显的地方留在伤疤的话,只怕日后科举之路,就更加难走了。所以沈慧无论如何,都不愿瞧见这样的事情。
大夫见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心中也有些为难。只是烧伤的事情,可大可小,况且看这位公子的手掌,烧伤的情况并不轻,所以他也不敢断然开口说定。
“先生,还请您妙手施救,”此时连老太太都开口说话。
沈慧感激地看了老太太一眼,显然祖母能开口,她已是欣喜至极。大夫一见卫国公府里的老夫人都开口说话了,自然不好再推脱,赶紧拱手道:“还请老太太放心,我一定全力救治公子。”
大夫也再多说,让丫鬟将蜡烛拿过来,他拿着银针将水泡先挑破,待清理过伤口之后,便选了那个白瓷小瓶中的绿色膏药,给魏燕生敷上。刚开始敷上的时候,魏燕生就觉得一股凉意从手背传来,随后就是痛楚,待最后敷好药膏之后,大夫又用白色布条将他手背包裹好。
“待伤口未好之前,千万不能沾水,而且每次都要换药膏,”大夫叮嘱道。
沈如谙立即说道:“大夫,有什么事情,你只管和丫鬟细说,让她们记住便是。”
大夫点头,他也没在意,只当魏燕生是卫国公府里的亲戚,自然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所以他写下药方之后,就将方子交给丫鬟,又叮嘱了关于日常换药的事情。
待老太太又和魏燕生说了会话,才知道原来他并非京城人士,只是如今在京城的书院里读书而已。待他听说魏燕生是租住一个一进的民居,平日打扫做饭也只是请了旁边的邻居大嫂帮忙,便立即说道:“那想来你回去也无人照顾,不如便在我们家中住下。毕竟你这伤口需得每日换药。”
老太太自然是替他考虑了,他洗衣做饭都是请人帮忙,身边贴身伺候的只有一个十五岁的小书童,连个丫鬟都没有。所以老太太便做主让他留在卫国公府里。
魏燕生虽然家世不显,不过却也是有些见识的,自然知道卫国公府的尊贵。如今虽说他救了沈家的姑娘,可他也并非是那等挟恩还报的人,当即便道:“还请老夫人见谅,本就是举手之劳,燕生岂敢多加打扰。”
“魏兄,祖母说的是,你回去了,身边也没人伺候,你这伤口可要紧地很。若是没有好好上药,日后再留下伤疤,只怕是追悔
莫及的,所以你就留在住吧,”沈如谙心底一直愧疚,方才出事的时候,他只顾着救长乐,却是没有保护好沈慧。若不是魏燕生及时救了人,只怕他才是一世心中不安呢。
所以他也竭力挽留魏燕生,再加上旁边的二太太和沈慧母子,也让他留下。
最后魏燕生也不好推脱,便在沈如谙的院子里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