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话却句句都在点子上,她瞧见沈长乐脸上没什么伤,自然已经放心了不少。不过姑娘家处处都精贵,就是身上也是不能落了疤的。
因此她便又问了夏姑娘,沈长乐身上会不会落下疤痕,夏姑娘自然是如实告诉,这要看日后的愈合情况,她也说不得数的。
“别担心,舅母家中有好些药膏,等你身子好转了,就给你送过来,你这会安心养好伤,”徐氏安慰她。
沈长乐这会醒了,才想起来,“二哥哥,爹爹可有派人给我去请假啊?”
章茹和徐氏面面相觑,倒是沈如谙一副你真是够了表情,说道:“要不是为了这劳什子的女学,你压根都不会受伤,爹爹气地不轻。”
“谁说的,人有旦夕祸福,若是真倒霉,便是在家里都躲不过,”她说了这么一大句,不由气喘吁吁。
章茹立即变了脸色,轻斥道:“胡说,小孩子家家不许说这些。”
“好了,我瞧长乐说了这么些话也累了,咱们还是先回去,让她好生养伤,等过几日,再过来瞧她,”徐氏瞧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立即说道。
章茹虽然不想走,可是小姑娘的脸色是真的苍白,她也生怕耽误了她休息。便和徐氏离开了,不过走之前还是千叮咛万嘱咐沈如谙,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有什么事情要立刻派人告诉她们,免得再像今个这回一样,隔了一天才收到消息。
本来就是沈令承不许人回禀的,怕惹得章家老太太担心,沈如谙自然不敢置喙他爹,只得点头。
傍晚的时候,叶菱哭哭啼啼地跟着叶兰亭一起来了。一大清早,消息就已经传开了,再加上沈令承派了人到女学去,听说不少黄字班的姑娘都哭了。
沈长乐躺在床上,听着叶菱哽咽地描述,竟是觉得有些好笑。她竟没想到自己还有这样的好人缘,叶菱用粉色绣兰花帕子擦了擦自己的脸颊,她哭地眼睛都肿了。
“我们大家都担心死了,”叶菱瞧着她的脸色,眼泪犹如珠子般,一串一串地往下落。
“好了,别哭了,”沈长乐还是说不了很长的话,姨母离开之后,她便又睡着了,一直睡到叶菱来前的半个时辰。她吃了点东西,子,手臂自然抬不起,是春柳喂她的。
“这可真是太吓人了,好好的马怎么就发疯了呢,”叶菱有些不解地问。
沈长乐瞧着她可怜的小模样,忍不住扯着嘴角,想要露出一点笑,只是这笑容还没扯到底呢,就见叶菱将身子挪近,用只有她们两人的声音轻声说:“兰亭哥哥也担心死了,他就在外面,特别想见你。”
“不见,”若是平日里,沈长乐还能说出一大通,男女授受不亲,到底是外男,这般见面不合规矩。可这会她没有这样的精力,也没有这样的精神。
叶菱大概是没想到她会这般强硬,本就哭地有点红地脸颊,一下涨地通红,巴巴地瞪着她,似乎在等她说一句软和地话。
沈长乐平日里一向最让着她,见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朝着自己瞧,也是无奈,只得轻声说道:“叶公子是外男,如今我衣裳不整,不便见他。他的好意,我心领了。”
“乐姐姐,你别这样……”叶菱眼泪又下来了,她今日瞧见兰亭哥哥时,都大吃一惊,他瞧起来憔悴极了,脸上带着万分着急地表情。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她一向最喜欢叶兰亭,小时候时常跟在他身后,如今见他这般,自然也想成全了他的心意。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乐姐姐对兰亭哥哥总是这般不待见,之前兰亭哥哥初来京城,给她带的见面礼,不知要比自己的好多少辈。可她一点都不嫉妒,她喜欢乐姐姐,也喜欢兰亭哥哥,要是乐姐姐能成了她的嫂子,她自然是百般愿意的。
沈长乐脸上露出苦涩地表情,叶菱这番模样,她心中实在也是不好意思。她之所以这么拒绝叶兰亭,就是不想让他经历从希望到失望的过程。如果注定不能得到,那她希望,他从不曾想要得到过。
“叶菱,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她还是忍不住安慰这个小姑娘。
虽然论年龄,她只比叶菱大半年,可其实她的真实年龄足够当叶菱的姐姐。她还小压根就不知道,世事难料,这四个字的痛苦。
“有什么不简单的,兰亭哥哥是前任首辅的孙子,我们叶家那也是门庭煊赫的家族,而且你瞧兰亭哥哥才多大啊,就是举人老爷了,等明年春闱,他肯定能考上进士的,”叶菱理所当然地说道。
沈长乐忍不住笑了,可是她一笑,胸口颤动,连带着身上的伤口都疼地厉害。她痛苦地蹙眉,叶菱又赶紧让绿芜过来瞧瞧。
这么一折腾,沈锦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里面颇有些闹腾。她一见叶菱坐在床前,眉梢一扬,讥讽道:“我说叶姑娘,我三姐姐都这样了,你就不能消停会啊。”
叶菱也看不惯沈锦,可这次真的是她理亏,所以沈锦冷嘲热讽了几句,她竟是一句话都没有反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