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一过,天就一日比一日暖了起来。
如意斋定在三月初一开张。
傅容想在开张前去如意斋逛一逛,铺子修缮好后她还没见过呢。既然要逛,傅容就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将前几日绣房先送过来的八套适合暮春时节穿的新衣拿了出来,站在镜子前一一试着看。
轻薄顺滑的料子,明亮鲜艳的色彩,春风从窗外吹进来,拂动衣裙飘飘。
傅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明眸皓齿雪肤玉肌,很是满意,“明天就这样穿吧。”
梅香听了,犹豫着提醒道:“是不是有点薄了?现在外面还冷呢。”
春寒料峭,可能前一日春光明媚,第二天天一阴,就又冷下来了。
傅容主意已定,瞅瞅外面道:“没事,我等日头高了再出门,用完午饭就回来,冷不着的。”
穿了一冬的厚衣裳,她早就想换身轻薄的了。
梅香看看兰香,无奈地摇摇头,自家姑娘打小喜欢臭美,永远都是三个姑娘里最早换上春衫的。
黄昏时分,徐晋从宫里回来,进屋后愣了一下。
傅容坐在桌子前给小外甥女绣衣裳呢。一身桃粉色的妆花褙子,底下一袭白裙,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微微低着脑袋,腮边一缕发丝随风摇曳。他脚步轻,她没听到,素手捏着绣花针轻轻缝,神色专注。
好看是好看,可……
“这样不冷吗?”徐晋皱眉问。
傅容吓了一跳,刚要扎进衣裳的绣花针不由就歪了,戳进了左手食指肚里,疼得她“嘶”一声,当即就把绣到一半的小儿衣裳放了下去,抬起手指看。
还没看清楚,被快步赶过来的男人一把抓了过去,“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竟然还敢训她?
看着徐晋从旁边坐了下来,傅容瞪着眼睛埋怨道:“王爷怎么总喜欢偷偷进来吓唬人?你叫她们传一声不行吗?”
徐晋低低地笑,“让她们传做什么?我就喜欢抓住你做一些在我面前不会做的事。”
傅容脸红了红。
她喜欢照镜子,喜欢逗团团说徐晋坏话,好几次都被徐晋撞上了,要么故意笑话她,要么就无赖罚她。她想防着他吧,偏偏徐晋每日回来的时间并不准,可能晌午用完饭就突然回来了,也可能是日落之后。
眼看手指肚冒出了一滴小血珠,傅容嘟嘴道:“好啊,王爷就继续这样吓唬我吧,早晚我的手指要被王爷害惨了。”
徐晋顺着她目光看去,见那白里透粉的指腹上多了鲜艳欲滴的血珠,他低头含住。
却是嘴唇含着她手指,凤眼抬起来看她。
那轻轻的吮叫人浑身发软,凤眼里的深意让人脸红心跳。傅容垂眸往回缩,“王爷也不嫌脏。”
“浓浓哪都是香的。”徐晋含糊不清地道,跟着将人抱到自己腿上,摩挲她身上单薄衣料:“怎么这么早就换上了?特意穿给我看的?”
他专拣鼓的地方凑,哪是在摸衣裳啊。傅容按住那只坏手,羞恼道:“谁特意穿给你看了?明日我要去如意斋瞧瞧,今日先试试衣裳,好像没觉得冷。”
徐晋暂且收住手,贴着她侧脸跟她说话:“是后日开张吧?”
傅容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问他:“王爷有没有后悔?”